尹亮脸色稍霁,说道:“去医院看她那个同系师兄了,下午差点人就去了,给抢救回来了,不过听医生意思,也没多少日子了。”
季柏尧眉头一皱,想起来宋念和婉侬是同学,那看起来她们有个共同的师兄了,有些扼腕地问:“这么严重的车祸?”
尹亮一愣,否认,“哪是什么车祸啊。是肝癌,晚期了,这半年听说喝酒喝得特别厉害,直接把肝给喝坏了。表哥你别看婉侬天天在乱来盯我盯得紧,别人都以为她防我勾搭女人呢,只有我懂她,她师兄得了这病,她就怕我喝多了酒伤肝。”
“你懂她的心意就好。”季柏尧喝了一口酒,在昏暗的灯光下款款微笑,“女人心海底针,难得你懂她。”
他嘴边的笑容,与背后美艳的飞天女神脸上的那丝笑一样,都有些飘渺神秘。
这晚宋念留下来陪夜,手术后厉北昏睡了好几个小时才醒过来,意识清楚,见到围在床边的亲友,也没有太多反应,只是轻轻说了一句“我没事”,就再度沉沉睡去。
他虚弱的样子令人不忍,病魔正撕裂他的身体,病床上的他已经完全没有当年校园里那风流倜傥的谦谦君子模样。
眼睁睁看着这个藏在心中很多年的俊美男子正一步步走向死亡,宋念心如刀割,那种失去的心情再度如潮水般袭来,她整夜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忍见到半夜厉北麻药过后被疼痛肆虐的模样。
她的心除了对厉北的心疼,更多的,是对死亡的惧怕。
她失去了最爱的母亲,还要失去喜欢的男人、可敬的兄长,她除了哭泣,似乎无能为力。
最后她蜷缩在椅子上睡着了,临睡前想起季柏尧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