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电话去洗澡。

出租屋的浴缸很小,即使他身量并不高大,也要整个人缩起来才能坐在里面。

卫生间的灯具有些久远,黄色的灯罩里能看出一点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沉积物。

热水轻轻地漫上又落下,好困。

吹干头发,摊开被褥,把其中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然后沉沉地睡去。

然后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就是那种,年轻的情侣或者夫妻住在一起,可能会出现的声音。

真宫暁:“……”他入住和鹤庄第一次听见。

他不是对隔壁的启介哥的生活有什么意见,而是这个房子,其他什么都一般,就是隔音很不错。

这栋楼隔音有多好呢?楼上有一位拳击手,经常没事在家里打沙袋和原地跑步,如果不是他自己说,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

启介哥小情侣蜜里调油,他的睡眠质量也一般,如果不是隔音很好,他也不会至今才听见——。

——所以为什么会听见?而且还感觉越来越响了。

他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透过窗户,借着外面的灯光,还能看见那个叫‘阿江汽造’的小工厂的工人们还在辛勤地劳作。

啊,那个大爷年纪这么大了,制服里面看起来穿得相当单薄,真的没……

他一个激灵清醒了。

披上放在边上的厚外套,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定睛看过去,甚至能看见那个红色木头的老旧办公桌上,放着一本被翻烂的记账本。

‘阿江汽造’和这里的直线距离超过两公里。

上个学期他们全校做了体检,他的裸眼视力平均4.6,虽然没配眼镜,但是毫无疑问是轻度近视。

他的听力和视力都变好了?

咒术师……血统……觉醒……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摸了一把脖子,伤口也不见了。

他拿了把裁纸刀,深呼吸了两下,朝着小拇指轻轻地划了一道。

然后看着那道半公分的伤口在数秒内快速愈合。

牛逼!

哦不是,这样也行?

任何外界的刺激都比不上自身出现转变的兴奋。连隔壁的‘配乐’都听不见了,他搓着手在被窝里翻滚了好久,然后才在无意识情况下沉沉睡去。

他早上被光线刺醒,适应了半天都不太能睁开眼,只能眯着一道缝穿衣洗漱。好不容易稍微适应了一点儿,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好想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他的发色和瞳色变浅了。

他原本是褐得发黑的头发和眼睛,只能在强光下才能明显地看出和黑色的差异。卫生间的灯光明显达不到这种照度,但是他却能从镜子里看出一点红褐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甚至能看出他的头发的发尾好像跟缺钙似的有点发黄。

这做咒术师这还能影响外观的?

他脑海里出现完全和正常年轻人不一样,一头白发,在大晚上还带着墨镜的五条悟。

如果头发不是染的,戴墨镜不是为了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