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珏抬起手,掌心覆在我的发顶,揉了两下,他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低下头,把脸贴在他的膝盖上,我闷着嗓子,说,看你好辛苦,上次是不是比现在更辛苦更累?
我听到他沉沉的笑声,他覆在我发顶的手沿着后脑勺往下,扣在我的后颈,揉捏了几下。
他说,其实不算很痛苦,因为每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着一定要站起来,像个正常人那样走到你面前。
这么一想,好像所有的怨烦啊疲惫啊都消失了,心里就只剩下你了。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容易被言语打动。
可其实也许打动我的不是语言,是这里头埋藏着的深情。
那情绪的波动,就像是深埋在地底下很久很久的一坛烈酒,赵珏拔开了瓶塞,我嗅到了浓烈的醉人的气息,那似烈酒的爱,让我溺醉。
我喜欢他打篮球时的样子,他骑着机车载我兜风,我从高坡滚下来他接住我,他喊着我的名字,让我不要难过,他说,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而现在,他坐在轮椅上,刚经历了一次艰难的步行,他有些微喘,有些失落。
我用脸蹭着他的膝盖,我对他说,会好起来的。
我们好像身份反转,我缓缓站起来,我走到轮椅后,我张开手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肩膀里,侧头去吻他。
入秋后,空气中的水份骤减,他的嘴唇略微干燥,下颚上有新长出来还没来得及刮掉的胡渣,我用嘴唇去蹭,他微微仰起头,张开嘴,和我接吻。
舌尖舔过牙齿,去挠他的上颚,他的肩膀颤了颤,我贴过去,脸颊蹭在他的下巴上,有些刺痒。
我顿了顿,往后缩了缩,歪着脑袋打量着赵珏。
赵珏的嘴唇被我舔湿了,干燥的唇纹变得不那么明显,我双手捧着他的脸,他似有所感,侧着脑袋,用耳朵蹭着我的手,他说,忘记刮胡子了,是不是很扎。
我用手指去挠了挠,顺着他的脸颊上下摩挲,我对他说,还行,不过真得刮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