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稍微有点讨厌这种复杂的事啊。”清光看着三日月宗近离开后,转过头看我,“所以呢?你突然离开这么久,又突然出现,中间发生了什么?还有……你这身完全不像你的风格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在大概向清光说明了事情经过之后——忽略了自己被科学部灌下药物的事情。
他神色担忧地望着我:“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吗……”
“是的。”
“抱歉,那个时候没有在你身边。”
“请不用自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在正式的交战之前,先去通知各位保持着实战任务中的状态。”
“我知道了。”他站起身,离开的时候又看了看我,“你也趁这个间隙,好好休息吧。”
“请放心。”
“您似乎跳过了很多事情没有说啊。”这只一直都醒着的狐之助坐在我的身边说。
“即便没有出去,您也知道我的事?”
“我当然知道了。管狐屋里的管狐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它有些得意,“那只跟随您一同前去的狐之助,已经详细和我说明了所有情况。当然了,它那种强行执行命令的态度我也是看不惯的。”
“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比较好,毕竟人类的生命有限。”
“话是这么说啦,但也要好好享受这样有限的生命……真是的……我先带这家伙出去了,您再好好休息一会吧。”狐之助非常贴心地把另一只狐之助带出了房间。
大约今天是不会有动静了。我推测着,洗净身体后回房休息,但因为太过疲惫,一直睡到了黄昏。期间也似乎无人打扰,晚饭已经被人放在了门口。
吃过晚饭后,我抱起压切长谷部,顺便将那只从他房间里拿到的小狗玩偶一起带着下楼了。
去锻造室时,途经小红桥,隐约看到正殿门口坐着两个人。
似乎是清光和三日月宗近。
……他们的关系真的变得这么好了吗。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还是朝着锻造室走去。今晚月色很美,我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那轮月亮——确实和前辈给我的那副画中的月亮很像……也确实很像三日月宗近的刀纹……
……有点在意过头了。
来到锻造室,将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我这才深呼了一口气。
就算是重锻,长谷部也不会从前那个长谷部……现在他所能保留的记忆又有多少呢……
……理解了那些,反而更加难以接受。
不过……
再次把他唤醒真的好吗?
如果这次风暴失败了……他是不是又要经历一次那样的痛苦?
这样的话……
真的还有再唤醒的必要吗?
我将长谷部从盒子中拿出,放在了刀架上。抱起小狗玩偶,将它放在了离长谷部最近的地方。
“……长谷部先生。有些突然,但我觉得,如果今天晚上不说,可能就没有机会了……话是这么说,但您以后肯定会遇到下一任主人,也会有不一样的经历,那个时候的话,您要是能记得我,就再好不过了……哪怕像您介意信长公叫您压切一样,那样的铭记。不知为何,会觉得有些羡慕……尤其是知道了妈妈的那些事后。我知道人类是非常短暂的存在,也从未想过,能够真正地走进您的心中——哪怕您也许是这么希望,但我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历史的距离从来不是这么容易就能缩短的。在过去的两个月中,我无时无刻不想念着本丸的日常,想念之前那种平静到无聊的生活……也想念着您记挂我的每一天。”
我深呼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您还在沉睡,原谅我没能询问您的意见。不过,我不想再见到您被折断……就算是为我而折断,也不行。所以,我会把您留在这里。必要的话,我会让狐之助带您离开本丸。您已经回来了,不用去到您说的地狱了,所以,我也不会让您再有说出那种话的机会了。”
我深深地向放在刀架上的刀鞠了一躬。
“迄今为止,非常感谢您。”
直起身体,再次看了一眼那把已经被重锻到闪着银光的刀,走出了锻造室。锻造室的锁还是非常古老的样式,所以我将门锁上时,发出的声音像是在抗议一样。
“……抱歉,锻造室大人,这段时间用不上您了。”
第二天,因敲门声,我从睡梦中醒过来,揉了揉眼,发现自己趴在昨天做分析的战略文书上睡着了。
我看了看怀表和天色,似乎天还没亮的样子,感到了身体上的疲惫还未完全缓解。我起身去开门。
“想不到主人已经醒了。”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说,“该不会忙着做了一晚上的战略分析吧?”
“……没有。”
“打扰了,有点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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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丸的防御系统尖锐地响起时,我正把战略分析一条条输入通讯器,随后发给狐之助。
“呜哇!这么快就出现了吗?!”接收我通讯的狐之助吓得跳了起来。
“请您镇静一点。”另一只狐之助说道,“是敌袭,有敌人正在快速接近本丸!审神者大人——”
“我知道了。狐之助,去告诉第一部队前去应战,剩下的人在本丸待命。”我一边说,一边匆匆赶往本丸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