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揉了下发酸的小下巴,先看向李蔷,“外婆,你的手还疼吗?”
李蔷顿了下,将右手衣袖往下扯了下,“不疼了。”
小娃儿对她的话似乎深信不疑,没再继续追问,但是那张小嘴却没有安静下来,“唐伯伯,水管真的漏水了吗?”
男人走在她们旁边,“嗯。”
“不对呀,我明明看到唐伯伯把我们拉开之后,水管的水才喷出来的,而且还是对着宋爷爷喷哦!”
“……”大人们齐齐沉默。
看着满脸好奇疑惑的女儿,宋月凉心里生出荒唐的担忧。
女儿以前是张白纸,性情天真纯良,但是他们这些大人却是色彩各不相同的画笔。
耳濡目染之下,女儿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回到东苑茶室,宋月凉暂时支开了女儿,跟李蔷独自相对时,二话不说拉开她右手衣袖。
“你干什么?!”李蔷一惊,立刻想把手收回去。
可惜晚了一步,宋月凉看到了。
女人白皙消瘦手腕处,有好几道交叠的狭长疤痕。
“这是什么?”宋月凉抬眸,薄凉眸子冰冷。
李蔷将衣袖拉下来,重新盖住手腕,“你不是看到了么,伤疤。”
“别人割的还是你自己割的?”
“别人割的,手筋断了。”李蔷垂眸,从茶几下铁匣子里取出银丝碳扔进红泥炉子,生火烧茶,动作熟练,“唐老及时帮忙,找了医生给我治手伤,手筋续上了,没变成残废,就是不太能提重的东西。”
宋月凉在她对面坐下,视线落在她拿镊子的右手,“你一句都没跟我透露。”
“我不需要你同情,唐老那里也是我交代他别说的。你现在看到了,我有能力养活自己,用不着你管,生老死葬也不必你费心,你管好你自己就行。”
“你就那么不想跟我有牵扯?如果真的那么厌恶我,当初何必生下我?”宋月凉抿唇,终于冷冷问了出来。
她至今依旧想不明白,女人为什么这样对她。
从小就是这般,对她冷淡至极。
李蔷眼睫颤了下,稳住发抖的手,语气更加冷淡,“当初年少无知,宋月凉,你就当没我这个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