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会给我画饼,一国之君,哪里是那么好走动的?”

“那就不带爹,我带您和静宁三个人去。”

马秀英笑了:“你爹可听不得这话,当他面说,又得生好几天闷气。”

“不过你爹这次去汴梁,可不就是让我们生气的吗。”她随即又无奈道,“专门在这个时候挑起事来,自己又一走了之。真是个无赖。”

看来娘也看出了爹的计划,朱标觉得好笑,这下某人不睡几天冷被窝才怪。

“标儿,你是不是很忙。”马秀英朝朱标招招手,朱标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抹在他的后脑勺上。

“你今年才十几岁,就要监国了,有时候娘想一想,觉得很害怕,人家说慧极必伤,你有什么心事,一定要告诉娘,虽说我们的身份如今大不相同了,可这皇后有什么好当的呢?成天闷在这一重一重的宫墙之中,有多么无趣。”

朱标心里一惊,连忙抬头看马秀英的脸,她的眼睛中果然蓄上了泪水,晶莹地闪烁,眉毛皱在一起,似乎有无尽的哀愁。

母仪天下的皇后在皇帝与太子中间起着不可代替的粘合作用,像是束缚着锋利宝剑的剑鞘,可是她自己的伤心却无人过问,忧心无法排解,困在深宫中失去自由与愿景……

朱标在一瞬间想到了这些,自责拼命涌上心间,恨不得梆梆给自己两拳,再梆梆给自己不靠谱的爹两拳,但等他恍惚回过神来,意识到有些不对。

性格温柔,吃喝不愁,有丈夫疼爱,儿子孝顺,闲来种菜纺织,逗弄女儿,偶尔一大群的宫女太监陪着布置家具,娘在以前明明也是这样过来的,从没什么不对,怎么今天就伤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