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定边看了看天色,脸色就和那朵乌云一样难看,估算道:“约莫还有一个时辰。”

“在那之前一定要返回江中,听到没?”

张定边抱拳道:“遵旨!”

他刚要走,陈友谅就又叫住了他,咬牙道:“你再准备一条小船!”

准备一条小船做什么?

张定边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用力点头道:“是!”

转瞬间又是一发火矢深深扎在了船头之上。

高百龄坐在船中,动也没有动,任由数不清的攻击落在身下的巨船之上。登上他这艘船的士兵虽多,却好像没有一个能看见他,两方人马打来打去,竟都绕开了他的身边,仿佛这里有看不见的屏障遮挡似的。

只是他虽然能迷惑住人的感官,对物品却终究不行。

抬手接住一发迎面而来的箭矢,他冷哼一声,将其掰断丢在地上,冷眼看着陈友谅节节败退,对着身边的仆从道:“你能不能看出什么道理来?”

仆从眼神呆滞,神色恍惚,好像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于是高百龄自己说了下去:“道理就是,一个很多年没有见面的朋友突然联系你,那多半没有好事。”

他来这里才不是为了陈友谅的战事,他关心的只有一样东西——那一张落在秦淮河岸的符纸。

这张纸丢了,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日日夜夜地惦念着,一想起来就会惊出一身冷汗。

没有这张纸,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去死。

它一定就在应天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