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把头上的虚拟设备拽下来:“她来干嘛?”

“大概……”我转身就走,“是你约了她?”

他从床上跳下来,急切地拉住我:“我没约她,真的。”

“穿衣服吧,她在等你。”

他的小孩子脾气上来了,跟谁他都不这样,只这样对我:“我不去,”他嘟着嘴,“你让她回去。”

我没有叹气功能,但模仿着人类叹气的样子,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下来:“美玲很好,你也到了交女朋友的年……”

“我不需要女朋友,”他笃定地看着我,“我需要你”

我以人工智能特有的冷漠回应他:“她在等你,出于礼貌,你应该去,马上。”

“我不去。”

我不出声了。

“你别不出声,别用你那套系统静默对付我!”

我仍然没有声音。

他急躁地绕着我转,大吵大嚷,大概有十多分钟吧,他放弃了,负气地套上衣服,摔门而去。

阳光从南向的小窗越升越高,在斜射的日光里,我一直坐在那个沙发上,直到中午范太太捋着头发进来,看见我,诧异地叫了一声,然后又叫一声,很快,她蹲下来,反复按下我“耳”后的重启按钮:“到底是坏了,”她嘀咕,“客服电话多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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