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听到这些后,简丛却忽然希望傅闻舟要真的只是腻了他,才跟他分手的就好了。

“我妈是被他买回家的,她恨他,也恨我。”

“她一开始应该是没病的,但或许是后来生活太压抑,她就也病了。”

“我不记得医院的诊断是什么,但她变得和他一样,也开始打我、骂我,有很多次她都差点杀了我。”

简丛无意识地咬着牙关,不自觉地将傅闻舟抱得更紧了。

“但我不恨她,在她还没疯的时候,她也曾经保护过我,也会为了让我上学一天打好几份工。”

“后来我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帮别人做工,邻居们都很照顾我,让我在他们店里帮忙,然后他们会给我饭吃。有时候看到我伤的严重了,也会带我去诊所看大夫。”

“我就这么生活了十五年,到了初三的时候,我的生活才有了变化。”

傅闻舟睁开眼,看着月色下晦暗的花园,萧瑟的花枝狰狞纠缠,像一只只可怖的怪物。

“我那天回家很晚,打开门的时候,就闻到了很重的碳烟味。”

“他们死了,死得很难看。”

简丛预想到了结果,但亲耳听到后,他仍然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

十五岁,他的十五岁还在无忧无虑地和家里人撒娇买游戏机,可傅闻舟却已经尝遍了一切常人想象不到的苦。

“简丛,你知道我当时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

“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和愉快,警察来的时候,我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我甚至是笑着做了笔录。”

简丛眼眶一酸。

一直以来难以启齿的东西,真正讲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