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特拉坐在镜子前,她已经拆卸掉头顶的发髻,心不在焉地把长长头发编成辫子。
卡珊德拉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坐在床沿上看着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
“告诉他什么?”埃斯特拉问。
“你们是在泰坦尼克号上相识的恋人,然后船沉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的恋人是个女巫把他安全地带回了英格兰,但可惜的是他失忆了。听上去比我现在编的还荒谬。”埃斯特拉接过她的话头,她起身走到床边用手轻轻抖了抖被子,示意卡珊德拉挪动一下位置,因为她正坐在上面。
“可那是事实。你可以展示给他看,你是个女巫,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卡珊德拉挪开身子,让她钻进被窝里。
埃斯特拉摇了摇头,“不,卡西,他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对他来说,我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不能对一个陌生的麻瓜说我是一个女巫,这太危险了。不管对他还是对我们来说。我不能冒这个风险。”
“但是你还爱着他。”卡珊德拉提醒她。
“我不爱他,”埃斯特拉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说,为了使卡珊德拉相信她,她说出了她一贯做人的原则,“我从来不会爱那些不爱我的人。”
“哦,来了,你这个斯莱特林该死的傲慢。”卡珊德拉翻了一个白眼,“他只是失忆了,他还是那个人,你不可能把你的感情一下子收回得如此干净利落。”
“我能。”埃斯特拉已经躺在了松软的枕头上,“去睡觉吧,卡西,现在我只想躺在陆地的床上,没有摇晃,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明天我会去找妈妈把她带回达利奇,尽快准备搬家。我也会想办法打听到他的身份的——能买得起4350美元的泰坦尼克号头等舱船票的恐怕也不是无名之辈。”
“那最好了,找到他的家人,让他走。不告诉他任何你们之间的事情——如果你真的想就这样的话。”卡珊德拉起身走到房门口,她突然回过身,郑重其事地提议道,“你可以试着告诉他,如果他不信,我可以在一旁帮忙给他施遗忘咒。”
“谢谢你的提议。”埃斯特拉翻了一个身,“帮我把蜡烛熄一下好吗?”
看来埃斯特拉已经拿定了主意,卡珊德拉只能无奈地用魔杖帮她灭掉了屋内所有的烛灯,在关上房门前,她还是对着黑漆漆的屋内给她的朋友丢下了一句忠告,“你可以欺骗我,埃斯特拉,但是不要欺骗你的心。顺便说一句,今天我替你占卜了一下,它给我的指示,是诚实。”
一直保持诚实对埃斯特拉来说实在太难了。她不得不编了一堆谎话,来应付眼下的场景——她对伯顿夫人说她并没有爱上帕特里克,只是想要救他一命,要知道那个时候,救生艇都没了,帕特里克很大的可能会被冻死在海水里;她对马沙加尔村庄的人说,帕特里克是她远房表兄,他过来看望姑妈,顺便帮忙搬家。
她的假期还剩下一礼拜,她必须在那之前把达利奇卖掉或者租出去。伯顿夫人一回来就去了马沙加尔,她要把新房子布置妥当——虽然不需要重新粉刷,但伯顿夫人还是觉得需要把一些老旧的家具处理掉,换上她们惯用的。
于是埃斯特拉来了达利奇。房子要售卖的消息已经登了报,她所要做的就是打点行装,把不要的家具卖掉,喜欢的家具仔细包好,连同几套伯顿夫人特别喜欢的餐具一起雇人送到马沙加尔。她们在达利奇的厨房太太留下来帮她一起。她的年纪有些大了,并不打算离开达利奇熟悉的环境和朋友跟着她们一道去马沙加尔,埃斯特拉多付了她两个月的薪资。
只有搬家的时候,才会发现琐碎的东西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