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鹿竹沉吟片刻，抬起脚，朝破旧的屋内举步。

屋子里的环境比外面看着还要差。

一股常年不见阳光的阴冷潮湿味道，像是屋子里各处长满了霉菌一般。这种味道又混合着从“刘小平”身上发出的淡淡腐臭味，刺激着人的嗅觉。

刘小平的母亲就躺在床上，盖着一张破旧的薄毯子。

走进之后司鹿竹才发现，原来他的母亲患有眼疾，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似乎正是因为如此，才没有对“儿子”突然变幻的相貌产生疑问。

这样的老人，的确是离不开人照顾的。

“老奶奶您好。”司鹿竹走过去，朝着老人礼貌开口。

听到这个脆生生的声音，老人家微微一怔，随后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小姑娘你好，你来找小平，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啊？”

“是。老奶奶您介意我带他出去说话吗？”司鹿竹开口询问。

“不介意。”老人家摇了摇头，布满皱纹的双手朝司鹿竹伸出，又补了一句，“不过，小姑娘，在那之前我能先跟你单独说两句话吗？”

这次轮到司鹿竹微微一怔，她着实没想到，面前的老人竟然会提出跟她单独说话。

她一双墨眸朝旁边一直站立不语的“刘小平”看了看。

“儿啊，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妈一会儿叫你。”老人家先一步朝儿子摆了摆手，尽管声音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定。

“刘小平”应了一声，那张青白色的面目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他挪动着看起来颇有些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朝屋外走去。

“吱呀！——”清晰的门响声传来。

床榻上的老人家朝司鹿竹的方向摸了摸，似乎想要摸到她的手。司鹿竹连忙伸出手去，给老人家握住。一老一少两只手相交，彼此的温度都是温暖的。老人家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表情。

“您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司鹿竹问询出声。

听到这个询问，老人家垂了垂浑浊的眼睛，面色上似乎很难过。隔了半晌，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儿他……是不是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