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刚出了门撞上宝玉的小厮茗烟,被他一把抱住:“方才爷才嘱咐我,才一进门,虽见了,只是人多,不好说话,叫我请你散的时候别走,他还有话说呢。且等一等,我现在就去叫爷出来。”
忙找一个老婆子,悄悄告诉:“快去请宝二爷来。”
没一盏茶时,果见宝玉出来了。
宝玉拉了柳湘莲到一楼侧房中坐下,问他:“怎么回来也不来见我,还是我前儿十月初一叫茗烟去秦钟坟上供奉点水果点心,回来他说已有人比他先去供上了,我就猜是你。”
柳湘莲道:“大家相交一场,我去看看他也是应该的,没想到秦兄弟那么年轻就去了。”叹了口气,又道,“以前我自比见识高过世人,今日才知自误了。以后还该立志功名,以荣耀显达为是。”
宝玉惊问:“这是怎么了,你素性爽侠,不拘小节,我道你不是个俗人,怎么也说起这些仕途经济类的混帐话。”
柳湘莲冷哼道:“今日席上你那令姨表兄那副作态,将我比作优伶一类,我若有个一官半职他敢这样?我以前何曾在意过这些,只是这些年渐渐大了。”
说着摇了摇头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要我说你也该往外走走才是,你若出去了才知道,外面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宝玉叹道:“我也恨我天天圈在家里,一点儿做不得主,行动就有人知道,不是这个拦,就是那个劝的,能说不能行。只是老太太那里一刻都离不得,也只能收起这心了。”
“眼前我还有件大事要办,需得出门走走,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如今就要别过了。只有一件事,今日那台上陪我登台演唱的女孩子,如若有了难处,还请看在我的份上帮上一帮,也算是全了我的人情。”
“这又是什么原故,你们是何时认识的。”
“一时也说不清楚,她一个小姑娘,千里迢迢从苏州过来,还在这个行当里,也不容易。”
“你放心吧,我会看着些的。只是我们好容易会着,晚上同散岂不好?”
“席上那样,再坐着未免有事,不如我回避了倒好。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说着便站起来要走,又道:“你就进去罢,不必送我。”
宝玉辞别了柳湘莲,回到楼上,只呆呆的坐着。因他素日经常这样,贾珍贾蓉等人也没多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