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玉问道:“咱们这儿平时都学些什么?累不累啊?”
文官笑着回道:“学戏哪有不累的,一大早就要起来跟着张嬷嬷吊嗓子练身段,吃了早饭还要跟着秦先生读书识字,过了晌午又要听张嬷嬷讲音律练乐器,吃完晚饭就是跟着李嬷嬷拍板学曲,从早到晚没有停的。”
“我最不耐烦学认字了,又不是大家小姐,认那些劳什子做什么。”芳官嫌弃的皱了皱鼻子,“教认字的那个老头可讨人厌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自己上课不认真,还背面歪排先生,明儿我告诉先生,看打不打你板子。”宝官接话道。
芳官扭过头冲着宝官做着鬼脸:“不就是老头子上课夸了你几句,值当什么,看把你狂的。”
宝官冲上去要打,众人忙拦住。芳官反过头来嘚瑟道:“大家快看宝官恼了,要我说大伙儿都是唱戏的,有的人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整日里一本正经假模假式的。”
宝官一向斯文文静,哪禁的这般调笑戏弄,又急又气:“你自己不学好,反赖在我身上。”一行说,一行就哭了起来。文官听不过忙过来劝慰,再看芳官已和藕官、菂官已经一起跑远了。
原来这宝官家里原是读书人家,祖父曾中过秀才,鼎盛的时候家里有几十亩地,宝官娘进门的时候还有好几个丫头仆从呢。
可惜自从她祖父病逝后,家境一日不如一日,她父亲读书不成,成日吃喝嫖赌。没过几年家底就被败干净了,等到宝官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能当的都当了,只能靠宝官娘常日做些针线缝补,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宝官日常在家听她娘感叹以前的好日子,也曾想过祖父如果还在,他家也是书香人家,从小读书识字也算一个小家闺秀。
存了这点心思,所以见卖到这地儿,还可以读书识字,就特别热切积极,日常说话也文雅起来。芳官等人最不耐烦读书,见她煞有介事文绉绉的模样,免不了冷嘲热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