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厨房是半封闭式的,几乎没有光,简舒华不敢乱动,出声问:“切到手了?”

水龙头被打开,水流哗啦啦冲出来。一只手摸黑探上他的胳膊。

“扶我一把,”林之谚的声音格外虚弱,“我晕血。”

简舒华承受住他的重量,成年男人没有收着力气的身体很沉,简舒华也不得不靠住料理台才能稳当地撑住林之谚。

一颗脑袋靠到他的肩头,很重。

林之谚沉重的呼吸声掺杂在水声里:“我手好疼。”

他的声音直哆嗦,简舒华忍不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帮你上个药?”

腰上的手臂猛地收紧:“不行,你别走,我怕黑。”

简舒华:“谁教你手切了用凉水冲的,你这样不疼就怪了。”

“没人教我,冲了干净点,我见不得血。”

简舒华尝试跟他讲道理:“又没灯,你现在也看不见血,我扶你去沙发上?”

“不……”林之谚却完全不听道理,“你别说话,我难受……”

简舒华眉梢扬了扬,没再出声。

他想起林之谚刚到自己家里那天,发着烧,拉住自己的手,说的也是「别走」。

为什么?

是害怕一个人,还是害怕被抛弃?

他默不作声地轻轻拍着林之谚的后背,目光瞟向拉着纱帘的阳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

月光只照亮了窗户,他们仍站在黑暗里,看不清四周。

林之谚几乎完全挂在自己身上,手臂搂得很近,指尖有时会揪住一些布料。

简舒华很有耐心地抱着他,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养过一只萨摩耶,那时抱着狗狗的感觉与现在像极了。

那只毛茸茸的,巨大的小动物对自己信任极了,只要玩累了便耍赖一般要抱抱,也会攀住自己的肩头。

他不自觉地念了声:“小狗。”

林之谚不知听清还是没听清,虚弱地「嗯」了一声。

还真应啊,简舒华想,真可爱。

他们站了很久,简舒华腿都有些发麻,吸顶灯闪了几下,来电了。

在柔和的暖白灯光下,林之谚终于抬起了脑袋,下巴搁在简舒华的肩头说话:“帮我上药,简老板?”

“好,你要坐下还是?”

林之谚已经自己摩挲着坐到了餐桌旁,受伤的手放在膝盖上,尽管伤口已经泛白,他的目光仍回避着去看自己的手。

“药箱在茶几桌下边。”他说,声音还有不易察觉的抖。

简舒华拿了药箱回来,拖出一把椅子与林之谚面对面坐了,夹出碘伏药棉来,轻轻托住了林之谚的手。

冷水冲过的缘故,指尖冰凉,刀切的伤口很深,边缘是失血的白色。

他试图握住林之谚的手指,对方却忽然一抖:“疼!”

简舒华看了他一眼,忽然低头避开伤口处,轻轻亲了一下:“痛痛飞走?”

林之谚被逗笑了:“没想到你还会这么哄人啊?”

他笑了没两声,又哎哟起来:“不行不行,我一笑就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