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查完房回到办公室,小江忍不住抱怨,“汪老师,你也太好脾气了。刘主任这种人只有你受得了。”
汪泉抬头看她一眼,“刘主任说的其实也没错,床位医生怎么能连患者的病史都回答不上来呢?你们要好好努力啊。”
“可您也知道,昨天我夜班连着收了7、8个病人,又跟了一台手术,累都累死了,现在脑子里还昏昏的。”小江委屈地撅着嘴,“我也不是不知道病史,只不过脑子里反应慢了那么一拍,就被这样骂……”
汪泉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20多岁刚毕业的医科大学生,凭着家里的关系进到A院脑外科。一看就是唇红齿白,没经历过多少波折的样子,难怪对刘期佟适应无能。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小江,有这个时间抱怨,不如去抄病史吧。早点抄完,早点回家休息。”
小江委委屈屈地答应着去了。
汪泉目送她离去的背影,脑子里浮现出来的却是第一次见到刘期佟的样子。
那一年她刚进脑外科,心里怀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激动。抬脚刚进大门,就撞上一个男人,他穿着白大褂,身材瘦削挺拔,脸上带着冷冷的表情,一下子就把汪泉那颗火热的心给浇灭了。
她至今还记得他那薄薄的嘴唇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走路不看路,赶着投胎么。”
第3章 第 3 章
刘期佟是虐待狂,而汪泉是受虐狂,这是脑外科另一个不争的事实。
一年70多个夜班,汪泉像是铁了心跟定了刘期佟。
要知道,跟刘期佟搭班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要求高,杂事也特别多,护理部一听说是刘期佟的夜班,脑仁儿都疼,更不要提直接跟着他值一班的下级医生了。
刘期佟把医院的call机塞进裤兜里,三两下就除去身上的白大褂。
“我出去一趟,有事call我。”
他像是很随意地扔下这句话,没有和任何人目光接触。然而,汪泉很清楚,他这是在交代自己。
“好的,刘主任。”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