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王林,立即备车,我们去医院。”拉起被子就给高烧不退的大孙子裹住,全释不想再一个人待在这里坐以待毙,这孩子这么烧下去可不成。

滂沱大雨的夜,男人紧裹着怀里的小人儿披星带月的赶往全霭所在的医院去为他的大孙子瞧病,去替他的刀疤分忧。

雨后天晴。

天空泛着鱼肚白,枝叶上的露珠反射着晨曦的彩光,一片一片像把碎钻一样闪耀夺目。

晨雾中巍峨不动的是全三,跪在别墅前僵硬的男人如同风中石化了的雕像,抖着唇双眼发直,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挽回他正在失去的爱人。

一步步朝着全三走来的是一脸疲态的滕子封,他在全三的身侧站定,他们是竹马玩伴,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样的全三是陌生的,他从未见过男人这般狼狈低声下气过。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归父母,但是今天全三在这跪下了,不跪天、不跪地、不跪父母,跪给了躲藏在别墅里不肯出来的水色,没有嘲笑,并不意外,滕子封只觉得这般的全三很爷们儿。

他来,有事。

“东南走了,你要当心。”他是来给全三提个醒,西北死的实在无辜,他本想问问全三到底发的什么疯动了他的人,他真想抽全三两耳光,但是现在,他把一起疑问全都咽进了肚子里,他懂,他理解。

西北死了后东南就立即递上了辞呈,他们是跟了他二十几年的人,这事本来就是全三做的不对,于情于理滕子封都不能插手管这件事,但他又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他今天过来给全三带个话,希望全三好自为之,作为兄弟,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能单为一面背信弃义,也难给道上的兄弟一个满意的交代。

滕子封等了好久,才等到沙哑的一句话,全三说‘你走吧……’那声音沙哑的就像一位垂暮的老者满是沧桑。

滕子封的手落在了全三的肩头上,用力的按了按,叹息一声转身离去,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都彼此彼此,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身湿衣的全三忠犬似的守在水色的别墅外一动不动,他的存在感强烈,致使水色连走出别墅的勇气也没有。男人的眼里波澜不惊,一旦当你知道了最糟糕的结果后,可能心态自然而然的就放平了,在糟糕也不过如此,还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全三下定了决心,水色一天不原谅他,他就在此长跪不起,他相信自己的决心与魄力,如果水色够狠,就眼睁睁的瞧着他在他在的门外慢慢陨落。

他是举着一只手的,那只被雨水浇泡的有些囊,但他的指尖上有一簇亮闪的光点,被阳光一晃,夺目的令人睁不开眼,手中的钻戒他拿了一宿,擎在雨水中一夜,他执拗的等待着水色走出那扇门,希望他的恒心可以打动水色重新接受他的求婚。

全三在水色的别墅门外不吃不喝的靠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他等到了水色走出那扇屋门。

青草的气息掠过他的鼻端与他擦身而过,他跪在这里形同虚设,根本没入水色的眼,水色的脸色看着有些惨白,气色也差了一些,他衣着光鲜的走出那扇门走过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