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明睐愣住,这又是哪一出。
陆徵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做我的帝妃,如何?”
那当然不如何了,成亲了他就更不好跑了!
但他不能直说,否则又要被陆徵鸣怀疑,刚才就白干了。
他低头,不去看他,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心悦你,你也心悦我,如今误会也解开了,我不再追究你的过去,只要你一心一意待在我身边,自然要成亲。”陆徵鸣抬起他的脸,让他不能回避,“怎么,你不愿意?”
那必不可能愿意,而且他何时说过心悦他了,他方才明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陆徵鸣这么盯着他,真的让人很有压迫感。
明睐硬着头皮道:“那倒也不是,只是你是帝君,牵扯甚广,我身份低微,怎能做你的帝妃呢?”
陆徵鸣看着他不说话,他并不觉得明睐是一个怕这些的人。
明睐垂眸,尽量软下语气:“况且我从前痴傻,进了帝宫才突然变好,山阳宗上下都知道我什么样子,若是传了出去,只怕有损帝宫名声。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可以,我不在乎名分的。”
这一段话,把明睐说的自己都牙酸了,只好掰开陆徵鸣的手低头不去看他,怕自己一生气秃噜出实话来。
陆徵鸣的心倏然软了下来。
原来是为他着想。
陆徵鸣心疼地揽着他:“这些你不必怕,他们不敢多说什么。”
明睐还在飞速思考其他借口,就听陆徵鸣道:“既如此,我们便择日成亲吧,届时我亲自带你回山阳宗,不会让你受委屈。”
“还是再……”明睐顿了顿,倏然抬头,“你要跟我回山阳宗?”
山阳宗位于渡仙州,紧挨魔域,路途遥远,路上出什么问题都有可能……
陆徵鸣颔首。
“好,我也许久未曾回去了,这回正好可以去见见昔日友人。”明睐立即点头,还冲他笑了笑,“山阳宗景色也很美,届时我们也可以在那里多住几日。”
陆徵鸣抱着他,眸子沉了沉。
这般想去山阳宗,没有半点回避之心,言语之间还对山阳宗透着熟稔,可他之前说过,他不是原本的明睐。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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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要和你成亲?!”月芽气的跳下桌子,尾巴上的毛都炸了,“主人,你怎么能答应他呢!”
“不是真的成亲。”明睐好笑地抱起小猫崽,撸了撸下巴,“在成亲之前,我肯定已经走了,他答应带我去山阳宗,那里离魔域很近,届时我们想要离开,总比帝宫内容易。”
许老头点头,慢悠悠道:“那确实容易些,只是我觉得,最大的问题不是你能跑掉,而是跑掉了不再被抓回来。”
他手指轻敲桌面:“你上次才跑了多久,帝君那么快就找到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明睐道,“我觉得我可以假死脱身,先去山阳宗,将我的命牌换掉,定时引爆,然后找个崖一跳,在下面提前放好尸体,假装我死了,陆徵鸣就不会再找。”
“想法是好的。”许老头道,“可骗过帝君不容易,他这个性子,肯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从哪找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尸体?”
明睐道:“我知道一种可以幻化成人形模样的灵草,帝宫是没有的,山阳宗或许有。”
这次去山阳宗,可以找一找。
几人正说着,云仙儿找上门来了。
明睐微微诧异,但也没有说什么,让人进来了:“云仙儿,你怎么来了?”
云仙儿开门见山地与他传音道:“明睐,我想到离开的法子了!”
“哦,什么法子?”明睐笑笑,“不必传音,帝君不在这里。”
许老头的屋子,加了特殊的结界,若是有人来,会立即被发现。
云仙儿道:“我碰巧找到一棵幻形草,炼制了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草人,等寻到时机,你可以假死脱身。”
明睐顿住。
两人一猫都盯着云仙儿没说话,怀疑她是不是在他们这里安插了耳朵。
怎么这么巧?
云仙儿被看的不自在,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
她炼制了好些日子才炼成这一个影人,还废了几滴心头血,若是这都不能让明睐离开,让帝宫乱起来,她真的要生气了。
“没事。”明睐率先打破安静,细白的手指扣在瓷白的茶壶上,道,“你把这幻形草给我用了,那你怎么办?”
云仙儿露出一个腼腆的笑:“不必担心我,我贿赂了一个出门采购的侍从,下次有机会,他就能带我出去。”
又担忧道:“我只忧心你,如今被这么多人盯着,如何能逃出生天,明睐,你是这帝宫里唯一对我好的人,助我良多,我真的希望你能过得好。”
明睐笑笑:“你这么帮我,真是不知如何谢你才好。”
“不必言谢,之前若非你救我,我早已命丧黄泉。”云仙儿笑道,“你能逃离苦海,我便放心了。”
许老头突然道:“云仙儿,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可以问问,你出自哪门哪派吗?”
云仙儿一僵,但明睐知道她这个身份的出身,瞒着也没用,只好道:“青云宗。”
许老头对明睐道:“你师娘便是青云宗弟子,我曾在那里拜师,待过几年。”
又对云仙儿疑惑道:“我仿佛见过你,但……并非是这个模样,难不成,是重名的?”
“那定是重名吧,若是见过您,我一定记得。”云仙儿表现得十分坦然,“青云宗好像是有一个与我重名的姑娘,但我未曾见过,下次若有机会,一定见见。”
说完起身道:“明睐,我外面还有事,不好多留,等草人彻底完成,我再给你送来。”
“好。”明睐颔首,慢吞吞笑道,“若是再有人欺负你,可以来找我。”
“好。”云仙儿应下,匆匆离开了。
人走了,门关上,明睐才问:“师尊真的见过云仙儿这个人?”
“未曾,诈她罢了。”许老头道,“这姑娘心机深沉,但言语间又有些急切,她想让你出帝宫,而且很急,你可有什么仇家?”
明睐摇头:“没有。”原主的记忆里,确实没有值得人这么大动干戈来害他的仇家。
他想了想道:“况且云仙儿似乎从未害过我,只是一直给我暗示,陆徵鸣不是好人。”
许老头猜测:“可能是嫉妒你受宠,想取而代之?”
“她来帝宫时就很害怕,不像是对陆徵鸣有想法的,我也猜不透她想做什么。”明睐摇摇头笑道,“不管了,她若想杀我,早有机会,不会绕这么多弯子,先静观其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