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里在院落里坐下。
二饼想去叫段弋,被他抬手阻止:“先等等,不着急。你去把我的茶具拿来,给我倒杯茶。”
“是。”二饼去了。
很快,木质的方桌上摆了一套价值连城金镶玉茶具。二饼熟练的给宋清里温茶,不一会儿院落茶香四溢。
宋清里在喝茶。
段弋在私塾里讲课。
他喝完一盏茶的功夫,那段姓先生扶着额头出来了,一见到宋清里他先是一愣,而后又惊又喜的走过来:“哥哥?你怎么来了?”
宋清里罕见地微笑了一下:“来谢谢你救我出地窖。”
说着给他递去一杯茶。
段弋没有拒绝,走到他身边,端正的坐下,捏起茶杯道:“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
他的脸色苍白,虽然脸上在对他笑,但很牵强。
宋清里瞥了一眼郎中。
郎中意会的抱着医药箱走到段弋身边,颔首道:“小先生,麻烦脱下上衣吧?我给你看看背上的伤口。”
段弋闻言一怔看向宋清里,宋清里点点头,他这才脱下两层外衣,露出背上一片刺目惊心的血红:“那便劳烦了。”
郎中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顿时“嘶”了一声,说道:“你这小先生体格还真是强壮,伤口感染成这副样子还能站起来。若我再来晚一些,你怕是过几天小命都要没咯。”
郎中给他剔除腐肉,又给他认认真真上好药,这般用了一个时辰,里头的学生们读完书笑嘻嘻的跑出来了,一个个好奇的围着宋清里和二饼。
有一个小男孩爬上了宋清里的大腿上,好奇的盯着他直瞧。
宋清里对小孩不反感,就任着他坐在自己腿上。他盯着那小孩,低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我叫小黑。我们见过面的,你不记得我啦?”
宋清里微微一顿:“我们见过?”
小黑在他身上晃晃腿:“我记得你当时很怕我。”
他这话让宋清里陷入疑惑,他在脑子里搜寻了许多记忆,但记忆里从未出现过这个小孩的面孔。
小黑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段弋的温和地声音忽然响起:“天要黑了,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小黑:“可是……”
段弋看了过去,小黑这才不情愿的从宋清里腿上跳下来,和朋友们一起小跑着离开了私塾。
段弋穿好衣服:“多谢哥哥特意带人过来救治。可是我没钱,可能给不了看医的报酬。”
原来是没钱看病一直拖着。宋清里摇摇头:“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收你钱。我也不差那点钱。”
段弋很感动,站起来说道:“不如这样。我看天色将晚,哥哥在此住下,我做些好菜招待哥哥。”
二饼嫌弃得翻了个白眼:“我老板身娇体贵,你这破地方我们怎么住?风一刮怕是屋顶都要掀了。”
段弋尴尬的笑了笑。
对此宋清里没有任何嫌弃的表情,只抬眼对段弋道:“也好。你去做饭吧。”又向二饼:“你先把郎中送回去,我可能要在这住上几日。”
他支开得有些刻意,二饼再傻也听出来异样,不解道:“老板你要一个人待在这?”说着指了指那穷酸的房子:“待在这样的破地方?
他老板往常睡个觉都娇贵得很,挑床又挑被,睡不好就会发火,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屈尊睡在这种地方。
二饼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看了看那段弋惊讶道:“老板你……不会是想通了吧?”
宋清里冷冷瞥了他一眼,二饼再不敢多问,只点点头道:“那二饼过几日再来接老板你回去。”
宋清里:“嗯。”
二饼带着郎中去了。期间路过那先生身边时,他停了一下,瞪了他一眼:“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不……是天上的馅饼全被你这小子给捡完了!”
“谢谢。”段弋闻言一笑:“所以这次又是便宜我什么呢?”
二饼没回答,哼哧一声,扭头走了。
他走后院落里一瞬只剩下宋清里和他两个。段弋盯着远处沉默一会,负手转身,微笑道:“那我现在去给哥哥备点酒菜?”
宋清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