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实话,可若清不能实话实话,只好脾气地说:“没有骗你,身子确实好了许多,只是三师姐最近从宁州带回了一些奇花,那花花粉多,风一起到处都是,我对那花过敏,鼻子和喉咙有些发痒,这才咳了两声。”

傅燕沉眉眼间带煞,直接说:“那你跟她说一声,叫她别养了。”

若清摇了摇头,说:“因为我的病情,师门上下迁就我的已经够多了,师姐愿意养什么是她的爱好,这馥水居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住所,大家没有必要事事以我为先。而且那花的花期不长,这段时日我门窗紧关,外出遮面,已是好了许多,你也别生事。”

他话到最后不忘叮嘱一句,怕傅燕沉前脚从他这边离去,后脚就拔了师姐的花。

毕竟少时只要他与傅燕沉抱怨,傅燕沉就会去解决他所抱怨的事。

傅燕沉是脾气不好,却不是不讲道理,听他如此说,当下不说其他只歪着头不看他,瞧着还是有几分别扭。

若清观察着傅燕沉的脸色,忽地开口:“你在外面可是受苦了?前些日子给你送信见你一封不回,料你是琐事缠身。在外可曾遇到什么新奇的见闻,肩膀上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眼中像是捧着一汪春水,看人时总是含情脉脉,像有说不完的情话情意。任谁被这一双眼看着,都会忍不住跟着他的步调前行,就连语气都会放轻一些,尽量不与他生气。

受那双眼睛的影响,傅燕沉语气不自觉缓和了一些,别别扭扭地说:“什么事也没遇到。”

“没遇到怎么受伤了?”若清是医修,虽是医不好自己,却能感受到别人身上的问题。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傅燕沉的肩膀,指尖勾着对方的衣领,见情况不严重,才不自然地说:“嘴里没一句实话,是不是也跟小师叔一样,都是看人可怜忍不住照顾,可心里瞧不起,实话也不愿说……”

说这话时,他语气不变,却将澶容送他东西的好意推到强者对弱者的施舍,末了还带着几分自哀自怨的酸意,着实令人不喜。

而他之前从未这样说过话,倒是把傅燕沉弄得愣了一下。

“谁那么想你了?我何时嫌你弱了!再说,师父将玉佩给你是希望你养好身体,你小肚鸡肠的在这里说些什么酸话?”

很快,回过神的傅燕沉黑了脸,怒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跟谁聚在一起,从哪儿学的这副刻薄相?”

若清的话确实难听。

可若清就是想要把话说得难听。

虽是有些对不住傅燕沉,可恢复记忆的堉析若清想要暂时与他分开,在今夜好好静静心,思考一下日后会发生的事情,以及未来要走的路。

有了这个念头,若清故意说些不受听的话,以此打消傅燕沉对澶容的不满,让傅燕沉不提澶容赠玉的事,只等着傅燕沉朝他发火。

此刻见傅燕沉生气,达成所愿的若清没有害怕的情绪,反而拈斤播两,故意一脸失落地说:“是是是,是我小肚鸡肠,不如你傅燕沉大方,也不如你厉害,所以被你瞧不起也是正常。”

听到若清阴阳怪气的说法,傅燕沉眸光沉沉,拳头紧握,手上青筋暴起,眼中像是积压着散不开的乌云。

他的表情很可怕。

若清心中有愧,也不敢看他。两人如此僵持片刻,以为傅燕沉会爆发的若清错愕地抬起头,瞧见身旁怒气冲天的男人猛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馥水居。

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多说一句,就连看似危险的木门也没有脱离门框的架势。

身侧被带起一阵风,望着被傅燕沉踹开的房门,想想过往傅燕沉对他的照顾,若清很快后悔了。

他不该如此对傅燕沉。

可傅燕沉太过缠人,若不想办法惹傅燕沉生气,傅燕沉根本不会走,一直陪着傅燕沉的他也静不下心。

只是目的达到了,地面上的泥印子却像烙印加身,让人倍感不适。

离去的傅燕沉不可能知晓,若清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对他说出自己的心事。其实眼下最让若清难受的不是好友嫉妒他,而是十日后他的师门就要没了,这也是他想要静一静的主要原因。

其实在这本师徒虐文里,若清的师父与他一样,都是反派。也可以说白莲原主黑化的原因,主要出在师父素音身上。

作为清原九位长老之一,若清的师父素音位高权重,能力不凡,正气凌然的一面很难让人相信她会勾结魔修。然而在数年前,外出游历的素音遇到了一个魔修,两人相知相爱,有意不问世事退隐山林,只是当时厌恶魔修的清原掌门不许此事发生,在中间动用了一点小手段,导致魔修死在了素音的怀里。

自此之后,素音压下恨意,一直在想如何报复师父。

为了复仇,素音找上现任魔尊,两人联手布局算计清原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