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旁观他俩吵架,都有一种母后是火,父皇是冰山之感。火再怎么喷,冰山都一动不动的。虽然高下立显,但是人不是常说,心爱之人,往往是最能牵动人之情绪的么?
韩朔顿了顿,低声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没为她失控过?”
“有过么?”韩子矶颇感兴趣:“父皇请说来听听。”
面前的男子仔细想了想,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晃:“第一次,是你母后当年被宫里的女人关进私牢,听见消息的时候,我差点想提剑去杀人。可惜她是当时的皇后,轻易动不得,只能慢慢将她身后的势力清干净了,而后再收拾她。那天抱着你母后从私牢里出来的时候,我是失态了的,只是没人注意到。”
韩子矶挑眉:“还有呢?”
“第二次,是你母后没了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微微皱眉,这样的记忆韩朔不想再想起,不过到底是过去的事,还能尚算平静地叙述:“那次当真是失控了,提剑去杀了楚世子,也顺势落进了你母后的圈套,导致要眼睁睁看着她逃离洛阳。”
韩子矶咋舌,母后好厉害。
“第三次,便是你母后跳下望月崖的时候。”韩朔拍拍他的肩膀,道:“那一次,是我感觉到自己离死亡最近的一次。等我反应过来,崖上已经没了你母后的身影。要不是裴叔夜拉着,我就跟着跳下去了。”
心里猛地一跳,韩子矶意外地看着自家父皇:“您竟然会舍得跟着跳么?母后说,那时父皇心里是江山为重。”
“的确是念着江山为重。”韩朔笑道:“只是身体在那时候,哪里还受脑子的控制。”
殿里传来“咔擦”一声。两人都回头去看,却见那虚掩着的门背后,有影子悄悄地藏着。
韩朔叹息一声,朝韩子矶挥了挥手,而后转身进殿去。将门背后鞋都没穿的人抱起来:“地上凉,你要偷听也好歹穿上鞋。”
潋滟脸上一红,平生头一回结巴了:“我…我我只是想…”
“嗯,只是想听听我们说了什么?”韩朔低笑一声,抱着人放上床。转身去拧了帕子,半蹲在床前,握着她的脚将沾上的泥一点点擦干净。
心口咚咚直跳,潋滟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的人,这样温柔的动作,不可避免地让她想起了桃花源。
那时候有个人,也是这样温柔地给她浣足。
他以前,竟也当真是在乎她的。潋滟一直以为以前的时候,他爱的只是姐姐的影子。结果,他的那一颗心。也会为她紧张,为她失态么?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温暖的东西涌上来,包围了她,让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韩子狐啊,她曾经付了全部真心爱着的人,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已经偷偷爱上过她了么?
凤眼含笑,一世桃花纷纷盛开。韩朔不经意抬头,便看见了她那满足不已的模样。
起身去放了帕子洗了手,韩朔扫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关上的门,暗赞一声好小子,而后便转身欺上了床。
“其实刚刚说的,还有些没说完。”
“嗯?什么?”潋滟回过神来,眼里含着期盼:“你还有其他时候为我失控过么?”
算算大事。好像也就这么几次。
“嗯,有。”手慢慢滑到潋滟的腰间,轻轻一挑便将腰带给解开。韩朔眸子里盛着星光,微笑着看着她。
潋滟突然有些紧张,往床里退了退,笑道:“什…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