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了火气,永乐帝坐在西暖阁内,没来由得疲惫。
国境不平,各地天灾,本已让他劳心劳力,又有如此小民行诡诈之事,换做四年前,绝不是充军发配了事。
奏疏看完,翻开锦衣卫递上的条子,火气瞬间又起。
“有代王府官属告代王桂不受正言,鞭笞以礼谏之者。”
“驸马都尉胡观结党,私下非议天子之策。”
“宁王世子对朝廷有怨望,蓄异志,与胡观过从甚密。”
“征讨安南大军参军李俊秘奏,安南逆贼所用火铳为我朝所造,上刻有洪武二十九年,金陵军器局字样。”
越看,朱棣火气越大。
怒到极致,侍立在侧的侯显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如果被锦衣卫举报的人在当场,朱棣恐怕会当场拔—刀杀人。
“侯显。”
“奴婢在。”
侯显躬身应诺,腰比平时压得更低,瞄都不敢瞄朱棣一眼、“赐宁王世子绢五匹,良马一匹,彩币十表。你去宁王府,传朕口谕,天气不好,出入当多加小心。”
“奴婢遵旨。”
侯显躬身退出殿外,点了两名内官跟随,出宫前往宁王府。
按理,临近宫门关闭,不该此时间出宫。可天子的命令下了,容不得拖延。想想天子说话时的表情,侯显颈后又冒出了冷汗,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