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倒塌以后形成的废墟差不多堆了两层高。
卡索已经安排人清理过一次。在物资匮乏的情况下,他们不愿浪费任何一点有用的物品。
“肖恩的族人只剩下马齐鲁一人。”卡索说,“这些存留的东西都将是马齐鲁的。”
余赦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孩子的模样:“他现在还好吗?”
卡索回答:“和您一样,昏睡了几天。不过他早在五天前就醒过来了,现在和他的朋友一起,依然住在城边的山洞里。”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那里的生活。”卡索说,“我只能尽可能地让他们的居所好上一些,但是那个地方终究不适合人长期居住。”
“实际上我们想将领主的位置交给马齐鲁。”卡索为难地说,“但是他似乎对这件事十分抗拒。”
“他是因为肖恩的原因,所以才抗拒的吧。”余赦说。
“是的。”卡索说,“他总觉得坐上这个位置后,就会和他的父亲一样,变得冷血残暴,毫无人性,最终成为一个疯子。”
“既然他不愿意,卡索你为什么不自己担任领主。”余赦问,“你在整个雪狱的声望极高,成为领主肯定不会有人反对。”
“我们家族曾经立下过血誓,我们效忠于雪狱,但不能贪恋权力。”卡索说,“所以,我们家族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坐上那个位置。”
“近侍大人,马齐鲁十分信任您,如果是您,说不定他愿意成为领主。”卡索说,“我们愿意推举他并不是因为他流着肖恩的血,而是他已经具有成为一个领主所需要的担当。”
“明天就是庆典了,在庆典上,我们将票选出新的领主。”卡索说,“如果他不参与,就将永远错失这个机会。”
“我试试看。”余赦点点头。
谈话之间,他们已经走进废墟。
在旁边的一块清扫出来的空地中,分门别类地放置着许多物品。
余赦的目光在这些东西上扫过,突然落到废墟的其中一个角落。
那里有几块亮晶晶的镜面,碎成了一朵冰花。
余赦顿时回想起,当时在高塔里,肖恩捏碎玻璃珠时,从塔顶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走到破碎的镜面前,低头在其中翻找。
很快他找到这块镜子的一个边角,镜框是用奇怪的材料做成的。
摸起来软绵绵,又有一些韧劲。
“卡索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余赦问。
卡索走过来,伸手在镜子边缘摸了一下,脸色变了。
“人皮。”他说,“染过色,但是摸起来没有区别。”
“他为什么会用人皮包着一块镜子。”余赦奇怪地说。
这块人皮的皮面看上去历史悠久,起码有上百年的历史。
“也许朱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卡索说,“等我们审问出,就告诉您。”
余赦暂时在这片废墟中找不出其他的线索,至于某些文献,因为大火的缘故,烧得一干二净。
幸免的一些,则需要经过细致的修复,才能够重新阅读。
余赦见状,于是便先向卡索告辞。
他跟着记忆来到马齐鲁在城边的家中。
那块木板已经替换成了金属,岩洞外的不远处有几个守卫在暗中保护马齐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