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双双躺在地上,一起看着星星,看了一整个晚上,也没见到几颗。
老天爷黑压压的不给面子,卿卿闹了好一会儿情绪,最后还是娄澈说了一句“以后咱们每天晚上都看星星”,才让她安静。
卿卿反问:“那要是每晚都没有星星呢?”
娄澈回道:“那就继续等,等一辈子。”
可醒来的时候,那个说要看一辈子星星的男人已经走了,卿卿躺在濡湿的枕头上默默笑着,然后转首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照片。
照片里真是她跪在病床前亲吻娄澈的那一幕,真是世界上最另类的结婚合影。
然后,她出门买了份报纸,看到张纯为娄澈撰写的新闻稿,细细读了好多次,还找了个框架裱起来。
她记得张纯说过:“娄总是位成功的媒体人,他在的时候风风光光,走的时候也应该诏告天下。”
两天后,是娄澈下葬的日子,送灵的只有卿卿一人。
她一滴眼泪也没流,静默的抱着娄澈的骨灰盒发呆,脑子里清晰地浮现着娄澈意气风发时的摸样,还有他临走前憔悴苍白的那张脸,始终不能将这两种形象跟怀里的骨灰盒联系在一起……
她想,一个人走了,只留下这盒东西,再也摸不到真实的躯壳了,即使活着的人想破了头,想碎了心,那个人也已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留下的人只能带着对他的念想,继续活着,直到死去的那一日。
这真是名副其实的生不起,死不起,爱不起,恨不起,思念不起啊。
耳边,又想起娄澈的话:“卿卿,感觉来了是躲不掉的,但是你千万别爱上我,因为你输不起。”
远远地,不知道谁在问她:“你是那种一勾引就会上钩的女人么?”
对着空气,她笑着回答:“是的,我是一个愿者上钩的女人。”
然后,那声音又宣布道:“卿卿,咱们的事还没完……”
她只希望,他能说到做到。
……
一觉醒来,卿卿已经泣不成声,一时之间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被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深深包围着,仿佛有人把她整个心都掏出来了,扔到地上踩上两脚,再捏在手心里使劲蹂躏,最后连洗都不洗的又放回她的胸口处,疼的她撕心裂肺的。
她感觉有人在看她,一转头,正看到娄澈,正虚弱的冲她笑着,虽然虚弱,却还活着。
卿卿愣了两秒,随即连滚带爬的跌下沙发,冲到床边,揪着娄澈的被子哭喊着:“你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天堂不要你了!”
娄澈没理会这个没礼貌的问题,声音低低哑哑的问她:“你怎么哭了。”
卿卿直摇头,擦着眼泪:“没有,我没哭,我就是太久没流过眼泪了,想试试那功能还在不在,没想到还这么发达。”
娄澈被逗笑了,闭了闭眼,又说道:“卿卿,咱们结婚吧。”
卿卿怔怔看向他的无名指,又看看自己的,眼泪又掉下来了:“遭了,我把咱俩的戒指给弄丢了。”
稍后,医生来给娄澈做了检查,说除了外伤之外,并无其他大碍,休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