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你的能力还是性别,你都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你会是我们的主要经济来源,大树底下好乘凉,我们会乐于依靠你,依赖你,依附你,你会变的很有权威,一句话定生死,大事都让你拿主意,孩子或许会反对我的话,但一定会怕你,因为我会从小就教育他,什么叫衣食父母,赚钱的不止是爹,还是大爷。再过几十年,孩子大了,有主意了,目中无人了,翅膀长硬了,就该娶媳妇或是嫁老公了,他的一切将要和别人分享了,只会花更少的时间看看咱们。咱们完成了半辈子的光辉任务,功成身退了,又要恢复到以前两口子独处的日子,你担心我的膝盖不灵活,我担心你的肾脏负担重,你总是忘了交水电费,我总是做你不爱吃的菜,就因为‘健康’二字,等等。可是你看,在这些人生规划里,所有的出发点都是你和孩子,你是主宰,孩子是延续,我是中介。”
说完了这么多话,也不知道黎先生听进去了没有,如果有,那就是哲理,如果没有,那就是废话,哲理和废话只有一线之差,可我徘徊在这条线上,也不知道是为了啥。
我总结道:“如果只说道理,你会觉得我烦,我自己也觉得烦,所以我把事实融进来,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所有的考虑都是因为你才衍生,这是我认为应该做的,可是在这些‘应该’之后,我也希望得到你的‘应该’,比方说,你是不是应该在做某决定之前,问一下我的意见?要不然,这样一味的单向‘应该’,只会让我觉得咱们的关系失重了,心里很不平衡,而且这种不平衡只会无限的滋生下去,发展到我也难以控制的程度。”
我这是在暗示之余,顺便努力的警告他,希望他自尊自爱,也顺便尊我爱我,那么生活才会和谐。
黎先生皱着眉,看了我很久,用一种介乎于琢磨和分析的眼神,他说:“你说得好像很严重,有这么严重么?”
他问的好,有这么严重么?这也是我要问的。自问的同时,我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要让男人在两性关系里重视女人,除了爱情,还有原则。适当的警告,为的就是让他看到我的原则,这是必要的。
他说:“若若,你是不是觉的,我不该在一个你陌生的人面前,公开咱们的关系?可是我觉得很正常,既然领证了,就是合法的,公开也是合法的,为什么让你这么一说,让我有种不合法的感觉?”
我也皱起了眉,说:“这不是合法不合法的问题,是尊重。”
他说:“那么,我下次先问过你?”
我脑中的一根弦,被这句询问崩断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说:“事情的顺序是这样的,开始,你说隐瞒关系,为了工作,我觉得很合理,虽然有点别扭,还是答应了。我以为就是要公开,也是该有商有量的来,而不是空降原子弹,你让我措手不及,我甚至不知道如果有一天,同事问我业内都在传我和你是一对到底是不是真的时,我该做出什么反应。你的一句话,可能造成很多让我难以招架的后续,这就成了困扰,可笑的是,这个困扰还是来自已婚的事实。”
他问:“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才合适?”
我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今天要这么突然?”
我们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纷纷陷入了对方设定的死胡同里。
后来,我把这事和iuiu说了,原因也有两个。
第一,她是我唯一的闺蜜,除了她,我别无可放心倾诉的垃圾桶,而既然我有了一个她,也只有一个她,就该好不吝啬的使用,这就是友谊的责任和权利。
第二,她一向好奇我和黎先生的关系,她是这样的八卦,也是这样的热衷于解剖和分析,所以我们之间的细节,她多半是抱着取经并看戏的心理吸收的,这样有助于对她的婚前教育。
iuiu听后,只有一句评语:“你真是个锱铢必较的女人。”
我问怎么讲,她想了想,说:“我换个方式问吧,如果你和黎先生还没结婚,你要了解他,怎么入手?如果是我,我会和他谈人生和理想,男人要有理想和正确的人生观,才可取。”
我说:“人生、理想,这些都是空泛的,他可以伪造,甚至是捏造,大话空话人人都会说,有的人甚至说得很动听,这是最可怕的糖衣炮弹。我想我会从衣食住行着手。”
iuiu让我细说,我便细说。
衣服,衣领和袖口是不是有污渍,这说明一个人的卫生状态,如果他时常穿同一件衣服,并且这两处有污渍,那代表他不是个天天洗澡的人。
iuiu说,男人很少有天天洗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