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着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问的是,你是怎么知道他离过婚的,全公司都没人知道。又是他跟你说的?还把他怎么记挂前妻都告诉你了?你还说你们没什么?”
他的眼神充满了不信任和鄙视,只一下,就把我刺透了。
我愣在原地,从脚心开始窜凉气,一路窜到了脑瓜顶。
我心想,黎鹏啊黎鹏,你可真是不可理喻,男人中的小气鬼,丈夫中的老陈醋,你给我扣了一个脱不掉的屎盆子啊,我的解释在你眼里都成了越描越黑的借口,刺着你的耳朵了!
我说:“黎鹏,你可太冤枉人了。我每天一下班就回家,回了家就做饭。轮到你做饭的时候,不管你是多放了盐还是多放了油,我就是再吃不惯,也一定捧足你的场吃个精光。你洗碗的时候,我就洗衣服,你看新闻联播,我就去收拾床铺,你睡觉前,我一定先躺下把被窝都捂暖了,早上还要赶在你前面先起床,准备好早餐,就差端到你面前求您笑纳了。要是你吃的时候皱皱眉,我就要反省是不是饭菜做得不如以前了,还要费劲脑汁的想改换什么样的菜谱,把你吃什么,不吃什么一点一滴的记在心里,就怕影响你的食欲。今天早上你把我赶下车坐地铁,我都没有半句怨言。你知道地铁里有多少人么,你知道我新买的鞋子被踩成什么样么?我一句都没和你抱怨。你倒好,你坐在车里美滋滋的听两个电台臭贫,哼着小调,脑子里却在怀疑我和张总是怎么有一腿的,一回家,还没给我喝水的功夫就开始质问我,像审问犯人一样的不信任我!我问你,我究竟是你老婆,还是你的奴隶、管家、小保姆!”
他反问我:“我说,你能不能别一吵架就翻旧账,咱们现在说的是你和张总的问题,不是日常起居的鸡毛蒜皮的事!今天你和我约好了在地铁站门口等,结果你却上了张立的车,你说,你叫我怎么想你?”
我说:“我说黎鹏,你给我扣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准备冤枉我一辈子,非要等我俯首认罪才肯罢休啊!”
他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要多警惕小心,别等事情发生了才意识到问题!就算你心里没鬼,也不能保证别人没有。不信的话,你把你今天的事跟别人说说,十个人,九个都会想歪的!”
我被黎先生的咄咄逼人逼到了崩溃边缘,大叫着:“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我也对他有意思,你满意了吧!我告诉你,就算我和他都对对方有意思,你又能怎么样!你是非要盼着我们做出点什么才甘心么!我都嫁给你了,就是要和你过一辈子的,你为什么非要把我想的这么龌龊!”
我一喊完,立刻觉得自己气势倍增。
为了助长自己的气焰,我也立刻抓起了沙发上的外套,跑到门口,连鞋都没换冲出了门口。
我数着台阶一步一步慢慢往下走,生怕黎先生动作慢了追不上我。
然而,直到我走出了单元门,黎先生也没有追上来。
我想,坏了、坏了,他不追出来,我是下不来台阶的,总不好自己走回去吧,进了门我该说什么?难道说外面的空气真好啊,我就是出去透透气?
我蹲在小区门口蹲了很久,蹲到腿也算了,脚也麻了,这才摸摸兜,发现家钥匙没有带出来,这意味着如果我返回去,就要敲门或是按门铃,等候黎先生为我打开家门。
这简直就是最丢人的情况了!
兜里只有二十五块八,连找个小旅馆睡一晚都不够,于是我抬头打了一辆车,报了娘家的地址,无比消沉的回了娘家。
我妈给我开了门,一见我就问:“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