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作为一个肯花心思解读女人的男人,他已经有六十分了。
我报了地址,是离医院还有一条街的大厦附近。
张总的车就像条泥鳅一样穿梭在车水马龙车里,我沉默的看着窗外,他沉默的看着路面,心照不宣的保持距离。
他是我和黎先生的上司,这样的关系令我想起刘琤琤的话。
她曾说张总看重的是a组,a组是亲生的,b组就是领养的。
她还说,人在公司,一定要做个对上司有用的人,其次才是对公司有用的人,因为上司可以在关键时刻选择帮你一马或是踹你一脚,但投靠上司的人也要小心上司也会有倒台的一天。
我当时问她,那是该把上司当做朋友,还是当做敌人?
她说:“就像为朋友那样为上司着想,但做事还是要替自己做的。”
简单地说,就是站在上司的角度想问题,站在自己的立场做事。
如果刘琤琤知道此时我正坐在她的梦中情人身边,一定会用看似羡慕但实则嫉妒的口吻说:“你真是好命的死丫头!”
想到这里,我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但张总并不这么打算,他突然打破了这种默契。
他说:“前阵子,我刚和前妻离婚,当时的我很不明白女人的想法,觉得女人既感性又理性,既宽容又任性,让人摸不透,女人总是时常在变,但在变化之前,却从不打招呼。后来,我看了和睦的书,我开始了解我的前妻,才发现我们婚姻的结束,大部分责任是在于我。”
张总说的话就像他形容他的前妻那样,既感性又理性,既宽容又任性,把我的好奇心挑了起来。他没有像有些男人那样把责任推给女人,而是独自包揽,这是一种宽容大度的表现,他已经具备了新好男人的某些特质了。
我忘了前一刻的自我提醒,接话道:“其实女人是很好理解的,只是有时候一个人身在局中,难以破茧而出,往往只有旁观者可以看到症结所在。”
他说:“是啊,当时身边的朋友都在劝我,叫我多忍忍,可我却觉得没这个必要。现在后悔了,却不知道怎么挽回了。”
我说:“只要男人肯挽回,女人多半是愿意接纳的。”
我在说谎,但我别无选择。
他说:“晚了,她已经二婚了。”
车里的气氛突然悲凉起来,这令我不安。
我干笑两声,说:“天涯何处无芳草。”
他也笑了,说:“可惜我还在单恋一枝花。”
快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我说:“张总,就这里吧,您赶紧回家吧,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他说:“都把你送到了,还这么生疏?叫我名字吧。”
我一愣,不是叫不出口,是根本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又干笑了两声,说:“哦……那,再见。”
走下了车,我目送张总离开,这才往医院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