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脸,摆出羞愤的姿态,说:“你们闹够了没有!我才是你们婚姻里的受害者!”
我指着我爸的鼻子,把他逼退了几步,说:“你是我爸,却整天睡在一个大我两岁的女人身边,你的老脸光彩么,你好意思么!孩子没了,是我和我妈造成的么!”
我又回身看着我妈,说:“他已经无药可救了,你们就离了吧!求你别再折磨你自己,也别再折磨我了!”
最后,我用眼神反复凌迟着他们,险些成了斗鸡眼,直到他们都露出愧疚的神色,我才夺门而出。
夺门而出后,我又撞见了邹之明。他瞧着我肿起来的脸,建议我冰敷。
我提议去他家里借冰块儿。
邹之明把我婉拒了,还用一种怀疑的眼光审视我。
我叹了口气,打消了去他家参观顺便要几本样书的念头。
然后,我问起他和他租赁的鸭子。
他说,相处得很融洽。
我很惊讶,因为我不能接受两个男人相处融洽的事实。
我问他这本旷世巨作写到哪里了。
他叹了口气,说已经胎死腹中了。
我问,为什么。
他说,出版社不能出帮助特种职业平反的题材,以免助长歪风。
我觉得他和他的鸭子一定都很难过。
他问我的脸怎么肿了。
我说,被我爸打的。
他又问我为什么挨我爸的打。
我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还不忘掺杂了八成的个人情绪反复强调本来挨打的是我妈,我只是误打误撞的成为了他们婚姻里的牺牲品,成为他们分居的借口之一。
他建议我请个情感辅导老师帮忙修补家庭裂痕。
我问,中国有这种职业么?
他说有,还给了我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和睦——情感辅导专家”。
我看着他,说:“和老师,您真是太有才了,你是怎么想到做这行的?”
他说,是出版社介绍的。
我说:“出版社现在还负责为作者规划事业啊?真不愧是事业单位!”
他不语,我又问:“那您都辅导过几个家庭?”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我立刻把手放在他的手掌上,使劲儿握了握,说:“好,就这么定了吧,等我和他们约好了时间就找您!”
和邹之明分手前,我向他咨询了夫妻和子女的问题。
我问:“如果妻子不想现在生,婆婆想,丈夫也想,妻子应该怎么做才能避免争吵?”
他说:“相见好,相处难,如果一对夫妻之间本身就存在很多问题,生了孩子也只会加重问题。夫妻应该先解决彼此的沟通问题,做好榜样,再计划怎么教育好下一代。”
我觉得他说的道理都是最有理的。
回了家,我把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说给黎先生听,他用一种深沉的眼神看着我,就像法医解剖尸体时的那种眼神。
他问:“这是谁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