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起一半,把手举高,松开,看着它自由落体摔在地上,又摔成了两半。几次下来,苹果变得体无完肤,已经不再有资格做苹果了,它就像那枚戒指一样,失去了传递爱情的资格。
我在厨房找到了扫把和簸萁,把苹果渣收拾干净,又把卧室的床单和枕巾扯了下来,还有窗帘和客厅的沙发罩,接着是桌布、靠垫套、椅垫,我把它们打包放在大门门口,又用抹布把房间里的所有家具擦拭一遍,洗干净了碗槽里的碗,墩干净了所有露出来的地板。
这时候,我又一次听到了冲水声,哗啦啦的持续时间很长。
厕所门被打开了,黎先生苍白着脸扶着门框,虚弱的看着我。
我跑了过去,看到他举起右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枚戒指,湿漉漉的,但是很干净。
我退开一步,说:“这是从你那里出来的?”
他点点头。
我又说:“那你收好吧,送你了。”
他看着我,又皱起了眉,但他没有强把戒指塞给我,而是走进卧室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把戒指放了进去,再交给我。
我正想说点什么,就见他愣愣的看着床。
他问:“床单和枕巾呢?”
我说:“在外面。”
他的视线调转到□的窗户上,又问:“窗帘呢?”
我说:“在外面。”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看了我一眼,走到客厅,又问:“沙发罩呢?”
我说:“它们都在那儿!还有桌布、椅垫、靠垫,我正打算帮你进行大扫除。”
他深呼吸三次,才开口对我说:“你随便吧,我要睡了。”
我说:“你睡卧室吧,我不困。”
他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走了进去,关上门。
第二天,黎先生起来得很晚。在我把那包东西放在楼下垃圾桶边上以后,又买了一份快餐后,他还是没起,我敲门,他也不应。我拧开门把,打开门,看到他睡的像一只死猪,于是走过去推了推他,他不理,我又推,他还是不理,我伸脚踹他,他仍扮演死猪。
我开始意识到不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真烫。我连忙打了急救电话,对急救人员简单陈述了案发经过,又和他一起上了救护车,到了医院。
医院说,黎先生是肠胃炎引起的发烧,打了点滴再住院几天,问题不大。
我松了口气,但我仍建议医生给他照个片子,看看里面有没有被钻戒划破。
趁着黎先生住院的那两天,我抽空回了一趟家,接受了我妈的审问,又抽空见了一次iuiu,和她分享我的传奇故事。她们都很震惊,一致认为我是个女英雄。
最后,我见了张力,带着那个纸盒子。
张力拉长了脸,接过纸盒子,打开的瞬间,他喜出望外,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我。
他说:“若若,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爱财如命的女人,我真是错了。”
我说:“现在你知道我是个拾金不昧的女人了,我原谅你的错。”
张力拿出戒指,在阳光下欣赏着,激动地凑上前亲了它一口,然后捧在手心里激动莫名。
我一脸善意看着他的举动,头一次感谢他对我提出分手的决定,也头一次不再记恨林若了,更没有提起这枚婚戒曾在一个男人的胃壁和肠道做过巡礼的过往。
我在黎先生的家里逗留了四天,照顾他的同时也探讨了无数个话题,其中一个就是关于电话号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