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颐风:“顺太后十三岁考上秀才,他们才想起来家中还有他这么个 哥儿。卓家人不看重顺太后的才能,而是把他送进宫为嫡女入宫铺路。卓家嫡女与母父同一年入宫选秀,先帝爷当众斥责了她,把她赶出了宫,也是给顺太后出气。后来卓家又自己作死,先帝爷也就不手软了。”

泰元王更不明白了:“那父皇为何一点私产都不给顺母父置办?”

童颐风淡淡一笑:“给顺太后钱财,不如给他做几顿美食。先帝遗诏,顺太后殉葬,又何尝不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先帝爷走了,顺太后又如何会独活,有没有私产就微不足道了。先帝爷知道顺太后最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才不给他置办私产。”

泰元王:“那顺母父最想要的是什么?”

童颐风抬头看了眼远处的天空:“他呀,最想要我们俣国的天,永远都是这么的蓝。最想要,我们俣国的百姓,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好……最想要,我们俣国,永远强大。”

泰元王抿住了嘴。

予。

西。

独。

家。

童颐风的声音有点沙哑:“最想要……能与先帝,一生一世,一双人……”

泰元王重重点头:“儿子知道了!”

童颐风:“让先帝和顺太后在帝宫安静长眠吧……我们谁都不去打扰他们。我百年后,和淳太侍葬在一起。来世,我们还是好兄弟。”

泰元王眼眶都红了:“是,母父。”

一行人慢慢走着,前方一位拄着拐杖,同样被人搀扶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稚童的老人看到他们这队人马后立刻停了下来,然后迅速就要往旁边避开。童颐风一看那位老人,就停了下来。对方低着头,极力想要避开。尽管老者今日在街上晃荡,其实就是想见某位故人一面。

童颐风盯着对方看了会儿,拍拍儿子:“那位老人家,好像是母父的旧识。”

泰元王马上给了自己的贴身寺人一个眼神,寺人上前拦住了老人。泰元王扶着母父去了街旁的一间茶楼,泰元王的随侍把老人和他的孙儿、家仆一起带了过来。

在二楼的雅座坐下,童颐风吐了口气:“真是老了,这么几步路就走得累了。”

泰元王:“这段路不短了,儿子刚才就想说寻个地方让母父您歇歇。”

看起来比童颐风还要年长不少的老者由两个人搀扶着辛苦地爬上二楼,来到雅间。见到泰元王和昭太侍,老者就要跪下行礼。

童颐风:“莫多礼,来坐,几十年不见,你看着可比我老多了呀。”

老者抬头,眼神激动又诧异,没想到昭太侍见到他会如此的,“亲切”。

童颐风又道:“来,坐下吧,一把老骨头了,别站着了。”

老者作揖行礼:“谢 。”

老者坐下,有些害怕的稚童躲在他身后,老者把他搂到了身边。童颐风问:“这是,孙子,还是曾孙?”

老者:“是 孙。老朽教子不严,幼子在风尘之地得了这个孩子。稚子无辜,老朽就把他带在了身边,亲自教导。”

童颐风笑问:“你都老眼昏花了,还怎么教导稚童。这孩子模样倒是可爱。几岁了?”

老者:“4岁了。”

童颐风看向老者:“几十年没见,背都驼了,头发都不见一根青丝了。老身还记得你当年高中状元,坐在太极殿内,是多么意气风发。后来,是去了瀚江府吗?”

老者点了点头,始终避开昭太侍的凝视,回道:“开始,是被派去了瀚江府。做了六年,又被调去了南粤。”

童颐风:“就一直在南粤?”

老者:“在南粤做了十年,入海事司,一直做到康靖八年,告老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