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亲眼目睹的宝霞是知道一点阡云的家世的。她家中有五个弟弟要养活,日子本就清苦,可父亲前阵子上山砍柴却遇到野兽,虽然命是保住了可也受了伤,这看大夫还有全家的生活都需要银钱,于是宝霞不免便猜到是阡云盗了毓婕妤的首饰套现救急的。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笑不小,在宫里主子们多点宝贝少点首饰的,只要不是特贵重的一般是不会在意,许是宝贝太多了记不住吧,好比说墨今便从未算过自己有过几件,就宇文綦上次的披风她比较看重。所以像毓婕妤这般丢个一两件也不会发现。
宝霞也是明白的,并不多问阡云,就只当做没看到。倒是阡云的表现慌了点,诺诺的就要解释:“这……这是主子赏赐的。”
宝霞只是乐乐,全当阡云是找借口。
而琉玥本也是没在意的,可巧就巧在宝霞与她说起了这事,还顺带提起了玉上刻着“五月初五”的字样,这一下琉玥可惊住了,便问了此玉的形状大小。经由宝霞的详述琉玥心中已经肯定了一大半。
以她先前跟毓婕妤之间的关系,这块“五月初五”的玉她是见过的,这玉还真不是宫里的宝贝,所以就算阡云被人发现,也没有罪名可安。这块玉根本就是毓婕妤随身之物,平日里不会外露,所以见过的人也没几个。
这事儿怪就怪在她随身的玉好端端的怎么到了阡云手里,别说阡云是没机会拿到的,就是拿到了毓婕妤也早该发现丢失,所以阡云所说“主子赏赐”的话八成是真的。
琉玥连忙将这事儿说与墨今知道,墨今听候沉默半响,揉了揉微蹙的眉宇叹道:“我看她是老毛病犯了,只可惜咱们也没证据,除非亲眼所见要不也难抓着。更何况如今的朝局倒真需要像兵部侍郎这样的庸才……随她去吧。”
琉玥明白了墨今要查却暂时不追究的意思,便说道:“毓婕妤如此行为日后恐怕自己也会出事,到时候……”
“那就顾不了了。”墨今舒展了眉头,闭了闭眼:“自作孽。”
经过了毓婕妤这事儿,琉玥有所顿悟,心中不禁庆幸着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若是真如毓婕妤一般硬撑着也要留在后宫,以琉玥的性子怕是会变的比她更为偏激与执着吧。毓婕妤自进宫是彻彻底底的变样儿了,甚至变得过了,不过玩火者终归会引火上身。
琉玥叹了口气:“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啊!”
涟贵妃一跃升到后位,怜贤妃去了,宥淑妃开始修身养性,正当接近妃位们的昭仪、昭容扒着头要挤上去的时候,宇文綦却在此时下旨说是墨昭媛在近日来立了不少功,并相助皇后为其分担不少忧愁,特升为墨昭仪并赐住宁夏宫。
表面上是墨今为了皇后分担,实则所谓的分担的也全因怜贤妃一案她在这里面的功劳。
虽然圣旨上没有点出,但是众嫔妃心里也明白。不过按理说宁夏宫是预备给德妃一位的,如今墨今仅以昭仪之位便入住……这莫非是暗示着德妃已非她莫属?那么宇文綦又在等什么呢?既然象征妃位的宫房都赐了,又何必在妃位上隔两个呢?为了抢德妃一位的瑜昭仪便猜了许是墨昭仪肚子没动静,这理由不充足自然就差上一点说服力。
自从涟皇后受封以来,却未住进本该皇后所住的祥熹宫而继续留在了明雪宫,据说是涟皇后念及张皇后生前的照顾,特请宇文綦留下祥熹宫作为念想。
宇文綦欣然同意了,于是众嫔妃心里便有了数,看来这贵妃一位是不能指望了。谁会愿意住在非四妃的宫里而挂着四妃的名,岂不是笑话?贤妃一位说是四妃之一,但经过了怜贤妃这点丑事……贤妃却非贤者,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谁再登上去未免太讽刺了。
于是,众人所望的德妃与宁夏宫变成了香饽饽,只可惜却被墨今以昭仪的身份领了先占了位。众嫔妃纵使心里有气也发不得。
宇文綦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墨今自然清楚,可这怀孕的事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想她身子本就至阴至寒,如今虽是调养过一番也是比普通女子差点的。本来墨今是抱着淡然的态度,一切随缘。可如今,昭仪的位子往她面前一放,宇文綦这等于是半威胁半利诱,墨今不免也有些着急,催着墨夷炘快想法子。
而墨夷炘一边被宥淑妃暗示着决不能让墨今有孕,一边也有着他当初对墨今许下的承诺,正在他两相为难之下,宫里却又传出陆修媛胎位不正并有小产迹象的传闻……
这一下,已经两头受阻两头为难的墨夷炘却又被这件事困住了。怜贤妃的主诊太医是墨夷炘,最终未能保住胎儿。陆修媛的主诊太医亦是墨夷炘,如今却也情况不妙……几番巧合下墨夷炘再度百口莫辩。
不过这事的苗头除了指向墨夷炘,也指向了墨今。
在墨昭仪就差有孕便可上位的猜想之下,众嫔妃都认为似乎只有墨昭仪才是最紧张此事的。相同利益的冲突下,墨昭仪若是故意为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话传进了墨今耳中,她只觉有些无稽:“呵呵,如此悖谬的说辞居然也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墨今笑着摇摇头:“别说以陆修媛的身份就是诞下胎儿也难以升上妃位的,而妹妹既然就差一步又何必跟一个毫无希望的女人计较呢?”
涟皇后叹了口气也笑了:“本朝向来子以母贵,陆修媛若是生了女儿还好说,若真是皇子……哎,怕是也会因母妃的身份过低而抬不起头来吧。”
墨今淡淡的垂目:“关于这一点妹妹始终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