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宇文綦再度翻了宥淑妃的牌子。
文权依照惯例将此事说与公伯芸,再由公伯芸告知墨今。
墨今面无表情,只是听着并不答话,倒是让公伯芸三人显得不知所措了。墨今的态度过分淡然,他们心中就是想为墨今打抱不平都不知从何说起了。
芒月有些不快,先忍不住的说了:主子,您怎么就不气呢,我们这边都为您着急啊。
公伯芸与歌舒梵连连点头。
墨今挑着眉,好笑的看着他们:气?气有什么用?这宫里因此事气得跳脚的,大有人在。轮不到本宫生气,自会有人忍不住的。
墨今说完便笑着饮茶,好整以暇的欣赏着角落摆放的文竹,说道:竹子长大了点,却还未纯熟,太早冒尖是太过心急了。
墨今低着头轻抚着扇叶上的花纹,不禁想到曾几何时。自己好似也因宇文綦宠爱宥淑妃而气过、恼过,甚至还弄断了一支笔。可是自从宇文綦赏赐宥淑妃菊花茶的那日起,她就突然看开了……
墨今突然觉悟,好似宇文綦并非如外间传闻一般是打心里宠爱宥淑妃的,但是又因何缘由事事为其着想,墨今却猜不透。不过想想也是,宇文綦身为天子,情爱之说在帝王家本就不现实,众嫔妃就是大吃干醋,又有何意义呢?
可是究竟有几人可以做得到心中毫无芥蒂,心如止水的坦然以对,墨今自问她是做不到的。
这几日,樊师阙仔细观察过春芬的举动,总觉得在她身上是有秘密的。不过春芬如今做事勤快许多,经过春华宫此次的事后,她在做人处事上也越来越圆滑、周到,还倒真让人找不出毛病呢。
不过,下毒的事件,樊师阙想若是全术有牵连,那么春芬是逃脱不了的。
以樊师阙来看,这事怜贤妃八成又是自己搞的鬼,事情难以平息了才揪出一个替罪羊,所以他的心中是很不快的。
一方面怜贤妃再度牺牲个人,虽说奴才在主子们眼里毫无价值,但是如此草菅人命……樊师阙从小受到的教育毕竟不同,是很难苟同的。
另一方面,樊师阙也有些担心春芬,全术因此事获罪,春芬岂可安然无恙?只怕是日后也一样会遭遇不测。可是如今,春芬不仅活蹦乱跳的,未受到任何处罚,还继续做着试膳肴的工作,这一点倒真是不符合怜贤妃的作风。
按理说,怜贤妃多疑成性,是不会冒半点风险的,为何……
樊师阙想不透,正想着要找个机会好好问问春芬,这才说着就遇上了……
春芬跟着樊师阙回房,樊师阙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是否知道内情。
春芬答道:这事春芬也是搞不懂,先前倒是从未见过全术下毒的,他在的时候我也都在。突然全术就死了,还说是他下毒陷害主子,春芬也是一头雾水,还怕会牵连自己呢,但是到现在也没人再提起了,春芬也就放心了。
樊师阙见春芬一脸坦率,倒不像是说谎。以春芬单纯的性格来说,她绝非是会下毒陷害别人的,所以这件事最有可能的,还是怜贤妃自己所为。
直到现在,樊师阙终于肯定了这一点,心中也不禁为全术的枉死唏嘘不已。
春芬眨了眨眼,抿了抿嘴,凑上前去看着樊师阙,小声说道:樊大哥,上次的事儿,你考虑的如何了?
樊师阙一愣:上次?何事?
就见春芬双颊突红,眼睛刷刷的快眨着,忙低下头扭捏的玩着手指,小声嘀咕着:樊大哥是怎么看春芬的?
樊师阙一笑:春芬很懂事。
那……樊大哥以后希望娶个懂事的夫人吗?
樊师阙这才明白过味儿来,原来春芬所指的是对食之事。先前樊师阙全只当春芬是一时糊涂,心中不快,想找人依靠才会口出此言的。他全当是玩笑话,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