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墨夷炘正站在明雪宫内殿厅中,等待涟贵妃示下。
墨今上前行个小礼:“这次真是要劳烦院判大人,贵妃姐姐凤体违和,请太医定要为姐姐好好调理才是。”
墨夷炘深沉的眼眸缓缓低垂,嘴角微笑:“是,下官必定竭尽所能。”
墨夷炘一边给雨涟把脉,眉头微锁,微眯的眼睛透露点点精光。墨今在一旁仔细观察墨夷炘的神情,见到墨夷炘一脸凝重之色,使得墨今心中的担忧更深。
若是连墨夷炘都难以下断言,想必姐姐身体的状况一定不很乐观。
现在的雨涟未经上妆,脸色更显疲态,就是隔着纱帐,外人亦能看出一二。同坐在纱帐之内的墨今心疼的看着雨涟,焦急的等着墨夷炘的答复。
一炷香之后,墨夷炘似有犹豫之色,淡淡问道:“医道讲求可否望闻问切,可否请娘娘容许下官探视?”
墨今看向雨涟,见她微微点头,便伸手拉开纱帐一角。
墨夷炘看过去,只见雨涟、墨今并排于眼前。虽然雨涟一脸病容斜倚靠在卧榻旁,但是仍能想见得到昔日的风采,而墨今则青春少艾,如花朵般娇俏。
论说样貌,雎鸠宥的容貌堪已是称世间少有,但是此二姊妹亦是不同凡响。
虽说墨夷炘也见过几位容貌出色的女子,如雎鸠宥、慕容怜茵等,但是此时但见闻人姊妹并排而坐,一眼望去很是震撼。病容之中带有华贵的雨涟与姣好的面容中浮现忧急之色的墨今,亦堪称绝代佳人。
只是,这涟贵妃的气色绝对不同于常人,略带青紫色的嘴唇,眼窝处黑气渐生,脸色灰黄暗淡,这分明是中毒已久的表象。只是,这毒的来源……
墨夷炘问道:“敢问娘娘,平日饮食可觉不妥?有无特异食物出现?”
雨涟缓慢的眨了眨眼,语气疲累:“并无不妥,一切日常饮食均按照宫中嫔妃品级依律而行,并无独特之处。”
墨夷炘顿了顿,向右边窗口看去:“娘娘是否有开窗入睡的习惯?”
雨涟微讶:“哦?墨夷果真神机妙算,本宫确有此习惯,这殿内窗台均面向湘雪园,如此本宫不必出行亦能嗅闻兰花之香。”
墨夷炘扯下嘴角,垂下眼眸,拱手语气平缓的劝慰:“下官所测无关推算。还请娘娘在痊愈之前切勿再开窗入睡,否则病情只会恶化。”
墨今大惊,两忙追问墨夷炘此话何意。墨夷炘解释道:“兰花虽美,但亦是有毒之花。偶尔赏之无伤大雅。但是,香气吸入过多只会使人过加兴奋难以入睡,长此以往便会体虚力乏,对凤体绝无益处。”
听闻此言,墨今、雨涟都很是讶异。难怪雨涟最近几月身体越来越虚弱。半年多前,湘雪园新添一批新种兰花,香气袭人甚是独特。雨涟深爱此味,每每到湘雪园散步过后都甚感精神许多。渐渐的,雨涟在入睡之前都会让明姑姑留一扇窗子,以香气伴她入睡。
久而久之,雨涟也渐渐觉到身体有异。白日就感到疲累不堪,夜晚方觉精神亢奋难以入睡。可是每每又难以离开兰花香气的伴随。长此以往已然渐渐上瘾。
墨夷炘沉吟良久,随即起身走向窗边看去,顺手抚了抚窗台上的花粉:“此种兰花下官还要研究几日,下官会先开些帮助睡眠的汤药给娘娘服用。待观察几日再加以几份其他的药草给娘娘配以食用。”
墨夷炘捏起一撮花粉包入手帕揣进怀里,转身向雨涟躬身行礼:“请娘娘这段时日切忌要紧闭此窗,白日亦不可透有半分缝隙。微臣自有它法为娘娘调养凤体。”
这时,一直守在床榻旁的明姑姑半跪回道:“请院判大人放心,奴婢必会日夜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