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剑于大柔和中蕴含了大刚猛,虽然无声无息,却又仿佛天风海雨,带起一股无形的压力,随着那剑尖隐隐‘荡’开,就如同海‘潮’汹涌一般。可见凌抱鹤在这一段时间中也是功力大增,在剑术上又更上一层楼了。
李知县瞳孔骤然收缩。
他枯瘦的身子静静坐着,身形一动不动。剑尖倏然已及身,蕴含的真气登时爆炸开来,刹那间‘逼’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宛如大沙漠上的暴风,猝然爆发开来。李知县的身子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有动,依旧平静地坐在那里,他的眸子中却‘露’出中很深沉的伤痛。
他的双指竖起,凌抱鹤的剑已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他夹在了指间!
这干枯的老人,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凌抱鹤跟铁恨心中都是一凛。
李知县的目中爆出一串‘精’光,盯在凌抱鹤的身上:“你要杀我?”他的话意冰寒,似乎不能置信,又似乎开始绝望!
凌抱鹤淡淡道:“这不正是你所要的么?只有杀了你,我才会真正恢复!”
李知县面容一阵‘激’动,大笑道:“好!好!我一力维护的儿子,今日竟对我说出了这样的话!人生在世,当真就不能行好么?”
凌抱鹤脸上也是一阵冲动,爆发出一阵更猛烈的笑声:“行好?儿子?十二年前你将我娘跟我卖给别人时,我就已经不是你的儿子了!若不是你,我娘怎么会死,你可知道,她是死在我的手上的!我必将也要你死在我的手上!”
他深吸了口气,脸上狂态稍敛:“这世上如此痛苦,你就让我为你解脱吧。娘一直在等着你呢。今天也必将是个月圆之夜,这纯净的月华,会指引你与娘相会的。”
李知县脸上神‘色’越来越沉,怒斥道:“荒谬!我教你的圣贤书都枉读了?已经死了,死者已矣,只要我们好好活着,就会安心了!”
凌抱鹤冲动地大叫道:“不!我娘不安心!我知道,她永远不会安心的,我时时刻刻都会看到她,她的眼神告诉我,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受着很痛苦的折磨,一点都不安心!”他按住‘胸’口,微微昂头望着那不存在的天穹,双目中隐隐的紫‘色’又开始流转起来。他喃喃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李知县怒道:“‘混’帐!尽是怪力‘乱’神!连自己的老子也想杀,你……你这畜生!”
凌抱鹤哈哈大笑道:“我是畜生,你是什么?李俟同,我问你,你当真有半点为我娘考虑了么?”
李知县缓缓闭上了眼睛:“孩儿,这件事的确是我不对,但亲出嫁从夫,肯为丈夫牺牲,乃是她的贤德,我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将你带走。”
凌抱鹤目眦‘欲’裂,大喝道:“杀!”
突地一股强猛凌烈的真气从他身上爆发,犹如九天雷神震怒一般,轰然爆震而开,向他手中宝剑殛去。清鹤剑登时发出一声长‘吟’,通体骤然明亮起来,万千芒尾闪烁缭绕,宛如一只具体成型的大鹤,嘹亮地啸叫着,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