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灼枝半晌也没说话,只是沉默。
比先前还要古怪的气氛蔓延开来,梅若兰都不免有些无措。
此刻的沉静十分突兀,突兀地好似硬生生地阻了时间,一切停留在这一瞬。
“灼枝!”一声呼唤打破了这古怪的气氛。终于走到这里,梅重祀不愿意显得急切,然而还是忍不住大跨步得上前来,拉了殷灼枝的手,“灼枝,这林中略冷,你身子大好不久,如何能在这里久待,快和我回去吧!”
殷灼枝忍不住抬头看荆紫云。荆紫云与他对视,似乎还在等答案。
梅重祀拉了他的手,对荆紫云和梅若兰露出个笑来,道,“灼枝身体不好,我扶他回房里去,荆公子,表妹,你们两人好好谈天,这别的琐事,便不用担心,我们先走了,下次再相见不迟……”
殷灼枝不知为何,随着梅重祀拉他,被他拉走,临走前还回头看了荆紫云一眼。
“表哥保重!”梅若兰送出几步路,目送他们远去,荆紫云看着殷灼枝被人拉走,只是看着,却不说话。
梅若兰回头,走回亭子里,若有所思地道:“敢将十指夸针巧,不把双眉斗画长。荆公子,你认为这句话,好是不好?”
荆紫云盯着他们的背影,道:“好,自然是好。”
梅若兰心中微松,暗道他当真应是更重品德的君子。
却听荆紫云又道:“可惜,我却恨后一句。”
“后一句?”梅若兰讶异。
“苦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梅若兰不明所以,“坑铛”一声,荆紫云手中的杯子却被他捏碎。
“让衣裳变得漂亮,衣裳便会被许多人看中,然后,当了别人的嫁衣……”荆紫云低低一叹,“梅小姐,你说,这该不该遗憾,该不该恨?”
梅若兰盯着他手中流下的鲜血,半晌,道:“然而,衣裳在自己手里,旁人便是看重了,也得自己愿意给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