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海日随口应道,然后对唐颖说道,“那孩子挺聪明的,不一定是什么身份,你小心点。别离我们太远。”
唐颖说:“好的。”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样好吗?”
海日知道她问的是不知道身份就把陌生人带在身边会不会危险,海日说道:“盛灿阳的想法,我懒得去想了,他觉得好就好吧。”
唐颖:“你好像很信任他。”
唐颖只和盛灿阳玩过一次游戏,那次盛灿阳也并没有很发力,那次刘洁是凶手,盛灿阳难免还是不想太出风头。是以其实唐颖对盛灿阳的印象也只是有些聪明的一个帅哥。
海日也是上次看过盛灿阳玩了一次预言家,才感觉到了盛灿阳和别人仿佛有质的差别。
海日前两天和盛灿阳聊天,试探他的情绪状态,盛灿阳说,他的脑袋里每天纷乱异常,像是站在风暴中心,没有一刻是停下来的时候,满脑袋地漫天飞过信息,可能这些信息让他分外敏感,也让他分外脆弱。
海日有时候听盛灿阳形容自己的精神状态,有一种很神奇的感觉。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人,他们的世界居然是这样的。
按盛灿阳自己的话来说,他感觉自己有时候像个疯子,要拼命压抑住自己疯的那一面,就会过于抑郁地沉默下去。他的大脑每天高速地运转,脑袋里疯狂地念头来回缠绕过来,一天要想死这件事想几十次,才能感觉到安静。
也就是说,想死这件事,能让他获得宁静。
有时候,盛灿阳会给他形容自己幻想自己的葬礼,说这种话的时候,海日确实感受到了盛灿阳的那丝渴望,那种一瞬间的共情,让海日心惊胆战。
可是这样的绝望也带来了超丰厚的副产品,盛灿阳的敏锐、聪明,他的悲观为他的艺术创作带来了丰厚的沃土。
海日想着想着,忽然走神,然后才意识到唐颖的手在他面前晃荡。
海日反应过来,说道:“嗯?”
“哦,”海日说,“你不放心可以问问他的计划。”
唐颖试探说:“你会生气吗?”
海日道:“当然不会。”
“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海日说,“你可以替我也问问。”
这游戏显然是要赢才能走出去。盛灿阳却一心想让所有人都不输,那最后会是一个什么结局,他们心里也没数。海日不在乎只是觉得盛灿阳有自己的打算。
他知道相信盛灿阳是最省力的途径,别的什么都不用思考。
唐颖说道:“我今天下楼的时候,听见有人问那个小女孩的食物。”
海日愣了一下,然后问道:“问她要?”
“就是试探着问,”唐颖说,“听他问‘你这么瘦小,能吃得完吗’这种话。”
“哦,”海日说,“懂了。”
唐颖有些忧愁地说:“人吃不饱饭,都是会疯的。”
“我倒觉得未必吧,”海日不是很在意,他说道,“我们没必要觉得全世界都是坏人。”
唐颖:“你怎么这么天真啊,是不是十八岁?”
“你去问问盛灿阳,”海日说,“他真的十八岁。”
盛灿阳走上来,身上脸上湿漉漉地,挂着水滴,他一边用T恤的下摆擦,一边说:“我十九。”
“你活着的时候十八,”海日说,“对不对?”
盛灿阳大大方方地凑过来吻了他脸颊一下,然后坐在了床边穿袜子穿鞋,说道:“你说了算。”
唐颖说:“你俩太恶心了,别来虐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半夜出去搞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