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多年的恩怨,是是非非,今日都一笔勾销,旧帐归零,从此各走各路,再无相干。

指尖触及房门把手,身后突然传来费力的喘息,以及挣扎中的一道声音:“哥哥。”

麻醉药后的声带有些嘶哑,远不及平日来得清脆优美,我顿了一顿,如言停下,却不回头:“我叫王浮生,别认错了人。”

“我肩好痛……”

我一愕,这才忆起方才我疑心他拔枪,先行动手一事。转头一瞧,格雷的右肩鲜艳夺目,血仍在微微渗出,,将半侧白丝睡衣都印成了斑驳,一眼望去,格外惊心夺魄。

“别动。”我简短而冷淡地道。格雷在我手上微微一颤,果然不敢再退缩。

医药箱敞在一旁,这是格雷的习惯,每个卧室必备一套,我不费力便在架上找到,顺手拿用。

枪弹贴着肩胛骨射入,想是断了根大血管,血一直没停过。我夹起纱布紧紧压上,等待伤口止血。

格雷专注的眼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我没有看他,可是感觉得到。不再如以前那般咄咄逼人,却仍然让人不舒服——至少让我不舒服。

“哥哥,你这两年过得好吗?”格雷试图打破沉默的尴尬,低低问道。

“我过得怎样,你大概比我更清楚,”我淡淡瞥了格雷一眼,不意外地发现他的脸又恢复纯真模样,“你不是一直在派人调查我么?”

“可我还是想听哥哥自已说。”

我挑了挑唇角,不欲陪他扮可爱,眼前这俊美男子,化身恶魔的样子我还见得少么?微微一晒,“我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你的腿,怎么回事?”

“心理性瘫痪。”格雷面上掠过一丝苦笑,“各种仪器都查过了,医生说没有损伤,之所以不能动,是因为我不想动。”

我有些讶异:“你不想动?”

“我也不明白。”格雷垂下眼,“……心理医生说,是我潜意识中的自我惩罚,或者逃避。天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我将他赶出去了。”

我默然,不懂,也不想懂。半晌,揭开压在格雷右肩的纱布,血已被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