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刮越大,刺耳的狂风扫过祈无渊,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抵抗狂风。
大头娃娃手捧着喜糖出现在巷子里,他认出了祈无渊,嘴角咧出更大的开口,露出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屁颠屁颠地朝祈无渊蹦过来。
结果还没接近祈无渊,雾气中伸出一只皮肤松弛瘦如竹竿的手臂直接拎起大头娃娃的后颈。
大头娃娃拼命挣扎,却没有任何挣脱的办法,枯瘦的手臂一把将大头娃娃扯回浓雾中。
紧接着一声声惨叫和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咀嚼声从雾气中传来,雾气在祈无渊身前身后都停了下来,隔离出唯一一小条没有雾气扩散的道路。
过了一会,抓住大头娃娃的枯瘦手臂的从祈无渊前方的雾气里慢慢地伸出来,一只手臂、两只手臂……一长串手臂构成的诡异身体撑在地上爬行出来。
祈无渊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怪物表演。
成串手臂构成的怪物还没有完全从浓雾里走出来就被什么东西拽住,重新拖回了浓雾中。
被做成纸人的李明狰狞着脸,僵硬地冲祈无渊前面走过来。
祈无渊打了个哈欠:“还用纸人?”
李明顿在原地,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祈无渊合眼靠在墙边补充许久没有休息的精神。
忽然,一缕不对劲的轻风从祈无渊脸庞拂过。
祈无渊睁开眼睛,唯一没有被雾气充斥的小巷里,他的前面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群披麻戴孝、抬着棺材的送葬队伍。
一叠又一叠的纸钱洒在路上,风一吹刮得到处都是。
祈无渊的身后,一行送亲队伍也堵了过来。
大红色的衣服在巷子里若隐若现的雾气中显得十分鲜艳,宛如猩红色的血液。
轿子正对着棺材,两方在对峙时都有一股互不相让的劲。
人生大喜之事和大悲之事碰撞在一起。
漫天飞舞的纸钱和吹奏喜乐的唢呐互相映衬。
这种正儿八经的红白撞煞。
普通人遇到这玩意要躲得脸朝着墙、紧贴在墙面,站在原地不看不听,等两方队伍都离开巷子后,再迅速离开。
但祈无渊不是普通人。
他等的就是这一幕。
祈无渊站到巷子正中间还没有转身,就被身后送亲队伍里蹦 出来的几个“人”强势地塞进轿子。
轿子里没有新娘,只有祈无渊一个人霸占住轿子,在昏暗的天色下,本来就隔绝了外界的轿内更是漆黑。
送亲和送葬的队伍互不相让,两方毫无交谈,却都默契地选择一起通过这条小巷。
送亲的队伍穿过送葬的队伍。
写着大大“奠”字的棺材形同虚影,直愣愣地穿过祈无渊坐的轿子。
在棺材上的“奠”字和轿子上的“ ”字贴花重合的中心处隐约闪烁过一点光芒。
瞬间爆发出惊人的煞气,又凶又狠的煞气急速扩散,天色彻底暗淡下来,乌云把天空遮盖成灰黑色的幕布,落下道道震耳欲聋的惊雷。
轿子里的空间越来越小,轿子内四面八方的墙体向中间移动,死死封锁住所有可以供祈无渊活动的空间,就连转动脖子的缝隙都没有。
不知不觉间视野翻转。
一个恍惚过去,祈无渊哪是坐在新婚的轿子里,分明是躺在送葬的棺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