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像他之前揣测那般,装扮出来引人注目,这人是真的有资格不在乎。
所以像平常大夫那样,以权势相诱,赏赐金银财宝是没用的。
如此,便只能许以一诺。
但凡你要,但凡我有。
卫渊点点头,出声吩咐道:“卫琥,去打盆水来给殿下洗脸。”
卫琥爽快的答应一声,很快端着个装满清水的铜盆过来,啪一声放在恭王手边的茶桌上。
恭王不解其意,却仍然挽起长袖,用手掌将盆中清水泼于面上。
洗了几把,就看见有一块块青黑色的斑痂沿着面部簌簌而下,掉落在铜盆里,浸在粼粼水光中慢慢沉落。
心胸中忽地狂跳不止。
“看看吧。”卫琥在旁边递过一面镜子。
水银镜照人毫发毕现,恭王在镜中看到的,是一张沾着水珠、坚毅英挺的脸。
那片青黑胎痣,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如非必要,他从小就不爱照镜子,此时这张脸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
不由得想起儿时母后经常抱着他哭,说把他生成这般模样,定是她有失德之处,不配母仪天下。
想起兄弟们私底下偷偷喊他“鬼面郎”,见他走过来,个个带着隐秘的笑容一哄而散。
想起他明明是正宫嫡出,储君的第一人选,却因为这张脸被封“恭王”,要他安份守己,恭顺未来的皇帝。
尽管皇室向来讲究喜怒不形于声色,还是有泪水从眼底激动漫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