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瑾从夙衡身上跳下来，也不知道族长这是在欣慰什么，明明他们离开部落后，渭泾就已经很分明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族长看着他们，笑得格外和蔼。

初瑾也懒得跟他兜圈子打哑迷，直接问道：“族长，您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族长的笑意僵了一下，随即又维持好，说道：“听说你们过得也不容易，我这心里也十分愧疚。雨季的连续大雨和雪季的接连下雪让狩猎变得格外艰难，想必你们也是食物紧缺。夙衡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让他流落在外我也实在不忍心。所以你们还是回部落来吧，这样生活也能更安定些。我保证部落里不会再有反对的声音，如果有，我也一定帮你们压下去。”

这话听得初瑾简直想笑，他见过假的，他没见过假到这么不走心的，不走心也就罢了，脸皮还挺厚。

看了看部落里出来围观的人，一个个精神萎靡，脸色蜡黄，显然是饿了不只一顿的。而部落里的帐篷也没有因为雪季而加厚，而是跟雨季的时候没什么两样。这样能御寒就怪了。

族长话说得好听，其实就是想给部落找免费劳动力而已。还看着夙衡长大，不忍心他流落在外，这种话族长好意思说，他都不好意思听。作为族长，他什么时候管过夙衡？如果真像他说的那么关心夙衡，夙衡当初也不至于在部落里过那样吃不饱的生活。所以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谎言，没必要相信，也没必要理会。

现在部落是缺衣少食了，才想起来有夙衡，估计也是因为听戈勉说了那天他们捕杀翁尾兽的事。如果部落食物充足，族长会想到他们？不存在的。如果现在状态反过来，他们来向族长借食物，族长肯定也不会借的，这想都不用想。所以他们又凭什么要帮对夙衡丝毫没有过善意的新河部落？他们又不是圣母。

初瑾笑了笑，说：“族长，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和夙衡都习惯了现在的生活，并不准备回来。大雪导致食物紧缺也不是我们能解决的，找不找得到猎物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所以我们回不回来，对部落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现在自在。您有这个时间不如想想怎么能让部落的人都吃饱饭吧，我看大家都面黄肌瘦的，再这么下去恐怕熬不过这个雪季了。”

族长依旧不想放弃，“你也看到了，部落的兽人少，雨后很多人都生了病，也死了不少人，现在部落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你们如果愿意回来，猎到的食物给你们优先挑选的权利。”

这个优待对初瑾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没有部落这些人，他打到的食物都会是他的，他和他们朋友们同甘共苦，分享食物，这对他来说才是应有的生活方式，而不是在这种季节里仍然强调弱肉强食。但凡他要是个不讲道理的，同意了族的要求，最后把好东西都带回自己那儿去，部落里的老人依旧分不到什么食物，那部落的生活跟现在不会有太大变化，只不过是有跟着出去打猎的兽人能获得更多的食物罢了。

“不用了。我想，如果您愿意把您帐篷里的食物拿出来，分给那些挨饿的人，他们会很感激您的。如果兽人们都愿意把自己囤的食物拿出来分享，那我想部落绝大部分人应该都能吃上一顿饱饭。”初瑾说道。

“那可不行。”戈勉立刻跳出来反对，“兽人们不吃饱，哪有力气去打猎？”

初瑾耸耸肩，说：“你们不愿意贡献出食物，部落里的人吃不饱，我也无能为力。”

“你们不是有很多食物吗？分一点给我们不就行了？”戈勉怒道。

“凭什么？”初瑾笑了，“我们不是新河部落的人，凭什么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你们？我们不用吃？按这个逻辑，你应该去找其他更大的部落，让他们分给你们食物，不过我想他们也不是傻子，凭什么分给你们？我看你们是在打着让部落里老人吃饱的名义，为自己觅得食物吧？这种话你都好意思说出来，也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