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银河斟酌着语句:“莫布罗的胃口不算大,眼光也很长远,有自己的坚持和立场,而且大概因为他还比较年轻,所以还有一点理想主义者的倾向。”
“而且,他对华国的好感度比较高,他自学了汉语,一直都有关注华国在非洲的动向,”商银河说,“作为一个刚刚才坐上领导位置上的人来说,他能够想到向华国寻求支持、寻求双赢的道路,并且基本上不为自己谋利,可以说是一个很有潜力的领导者。”
“很有潜力的领导者……”大佬重复了一遍这个用词,微微皱起了眉。
“你在担心什么?”另外一位大佬笑着问道。
“……我担心的是,”最初发言的那位大佬犹豫了一下,用很隐晦的方式说道,“所谓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有些东西,万一脱离了轨道,怎么办?”
“我明白你的担心,”另外的那位大佬思索了一会,说道,“但是,我觉得这个风险是值得的。他越是杰出,就越可能从桑坦特利亚的那摊子浑水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的赢家。桑坦特利亚这个有白雾副本的地方,迟早会成为一个国际重点地区,有个亲近华国的领导者,就对我们很有利了。”
“这个说法的前提是,”最初发言的那位大佬摇了摇头,“国际形势还是原来那样以和平外交为主的情况。但是,你看,现在这样的世界乱局……”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让我们放远了想象一下,”他旁边的大佬笑起来,“你觉得,在现在这种相互制衡的世界局势下,华国有可能吞下非洲吗?”
“绝无可能,地理位置是一个大限制,除非世界局势真的崩坏到了一定程度。”
“是的,现在我们吞一吞周边的小国,就感到非常吃力,而且这种行为还引起了我们隔壁好邻居们的警惕,”大佬的语调温吞吞的,但内容却十分犀利,“我觉得,我们还是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你说呢?”
电话对面的会议室里沉默了一会,才响起一个声音:“你说的对,在这样的国际局势下,如果非洲——而且是桑坦特利亚这样的特殊地区——能有一个华国的更加强有力的盟友,这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电话那头的商银河和聂志博闭着嘴巴,听着大佬们的讨论。不过,很快,大佬们的讨论就告一段落,话题重新落到了他们两个的头上。
“银河啊,”大佬笑着说,“你这次做的很不错,你的能力我们一向很放心,无论是整一个国际联合军的指挥安排,还是在这件事上的沟通尺寸,你都做得很好。”
夸奖完毕之后,紧接着,大佬就开始布置起了任务:“既然这次,是你先和这位莫布罗先生沟通上的,那么后续的交流,就先交给你了。”
“没问题,”商银河一口答应,“我有什么要注意的点吗?”
“优先保证他在桑坦特利亚里出头,成为正式的政权,”大佬回答说,“相关的利益交换反倒是其次的东西了,重点还在于桑坦特里亚有一个华国扶持的政权,这点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商银河回答。
大佬继续说道:“至于具体的事情,你和聂志博商量着办吧,有什么需要调动的,也可以做。”
这就是放权了,基本上就是把整件事情的沟通和处理权利,直接放到了商银河手上,并且让聂志博进行辅助。
“好的,没有问题。”商银河面色不变,一口答应了下来。
汇报电话结束之后,一直沉默着的聂志博终于开了口:“这盘世界的大棋,真是越来越混乱了啊……”
商银河瞅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中默默地想:那是你还没有见过更混乱的呢……
新的东西,总是需要踩着旧的东西的尸骸,登上王座,无论怎么样温和的道路,都无法改变其中的腥风血雨。
“走吧,我们加快点速度,”商银河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把关于未来的思绪抛之脑后,“今天不是雍凉超凡学院的开学仪式吗?我们加快点速度,应该还能赶上看个现场,我觉得我能看完这个仪式,再跑回非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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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雍凉超凡学院的开学仪式。这个全世界第一个超凡者培训学校的开幕,几乎吸引了全球的注意力。
当商银河和聂志博赶到雍凉超凡学院的时候,开学仪式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他们远远眺望了一下守卫森严、摄像头众多、正全程做着影像记录的操场,没敢直接进去,于是调了个头,混进了后台。
后台有着诸多超凡事务局的同事,许久未见的商银河一出现,瞬间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银河,”徐少阳热情地拍拍他的肩头,“当国际联合军的统帅,是不是特别威风?”
“非洲的感觉怎么样啊?”拿着节目表的严云芝也凑上来,“是不是太阳特别烈?但是,看上去,你也没有黑多少诶!”
“好久不见,”就连陆宴迟也上来调侃了一句,“你再不回超凡事务局,我们就要把你忘掉了。”
商银河笑眯眯的和同事们一一寒暄完毕,然后顺着[小地图]感知的指引,来到了慕时鸣的身边。
“银河,你怎么回来了?”慕时鸣又惊又喜,站起身来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