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缓缓滚下两行清泪:“严先生,你确实是在强人所难,七天之后,我们还不一定有命花那笔钱呢。”
云叙白拍拍李老师的肩膀,微笑着说:“只是剪个指甲,老师不必那么紧张,交给我吧。”
“辛苦云老师,还好有你在。”严先生捏了捏鼻梁,有些疲惫地说:“两位老师忙完就去休息吧。”
严先生离开后,李老师像滩软泥缩在地上,哭哭唧唧:“徒弟,这回我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云叙白快速修剪完尸体的指甲,轻描淡写地说:“死不了,老师,给我找个指甲油,遮盖力强,颜色自然粉嫩一点的。”
遗容设计里包括美甲,入殓师的工作箱里一般会配几瓶指甲油。
李老师不哭了,愣愣地问:“你要指甲油干嘛?”
“给老爷子美甲。”
李老师惊呆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胡闹!这具尸体真的有可能变僵尸,你还敢瞎折腾,不怕死吗?”
“怕啊,”云叙白脸上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指甲油给我,快点。”
云叙白没有在胡闹,尸体的指甲正在变黑,剪短也遮掩不了异常。他必须营造出尸体没有继续发福的假象,才能打消严先生火化遗体的念头。
涂完指甲油,云叙白和李老师一起盖上棺木。
两人忙活一天,饿得前胸贴后背,再害怕也得吃饭,李老师二话不说拖着“逆徒”去餐厅吃饭。
严家的餐厅在后花园,要经过一条长廊。走着走着,路上只剩下云叙白一个人的脚步声,他心下一沉,目光扫向身后,李老师已经不见了。
走廊里的灯本就不明亮,这会儿更加惨淡,两旁的竹叶在夜风下沙沙作响,徒增几分诡异气氛。
“严老爷子?”云叙白试探着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