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岐相拿他当容器,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们也拿他做容器?
为什么不救他,反而也要杀了他?
凭什么?
凭什么这人间不给他一丝生机啊?
乔兮水想喊,想吼,想叫,想把所有的怒意都发泄出来,想靠歇斯底里的怒意让人们擦亮眼,可他又明白那样无济于事,更何况他无名无分,在这里只是个仰仗他人寄人篱下来路不明的混子。
乔兮水就只能跪下,低声下气的求人,求他们给他一条生路,求他们给他们一个机会。
多好笑。
他没有跪过曲岐相,没有跪过林无花,没有跪过风满楼,却跪给了满屋白衣。
然而,乔兮水想象中的沉默和某些人阴阳怪气地嘲讽并没有到来,相反的,他听见了人们的哗然声。
他微微抬了抬头,不明白为什么。
但他很快明白了为什么。
他的身边,有一个人竟然跟着跪了下来。
安兮臣。
他将头埋的极低。那遭受何种苦痛也不曾弯曲的脊梁,在脱离深渊之后折了两次。一次为了赎罪而折,另一次为了乔兮水。
他不清醒,不明白,甚至没有神识,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该跪。
因为乔兮水跪了。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