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的小西红柿死去了, 佛手没了水枯了叶子依然攀着矮墙往上爬,这场景似曾相识,仿佛在梦里见过。
神使也学着他的姿势站在窗前, 摆出一个幽怨的姿势:“我怎么知道你图什么。”
沈怜夺过神使的手帕,悲凄道:“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一只黑狗咬到喉咙了,越来越想一了百了了。”
神使再把手帕抢回来,啜泣道:“你还是没忘记郑清那个妖精!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天,就算你是块石头也能把你捂热了,可你还是忘不了他!他有什么好!你对得起我吗!我也喜欢你啊……”
“你竟然还想着为他殉情!”她一把抱住了沈怜的腰,把脸埋在沈怜的肩膀上。
沈怜揽着她,与她的眼睛对视,把花心渣男演得淋漓尽致:“沧海巫山,宝贝儿,别生气,你应该明白,活人是永远斗不过死人的。”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吼道:“我也是死人!”
于是沈怜露出了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像是正在掩饰自己得意的狐狸:“好的,宝贝儿,现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郑清又是谁?是怎么死的吗?”
她的哭声突然停止,仿佛被人捏到了喉咙。
然后她嫣然一笑,配上她还哭得通红的眼睛,当真是我见犹怜,迷了人的眼儿。
然后那笑容渐渐变了味道,变得有几分嗜血,更危险也更诱惑。
“小相公,当然是我心悦你,你心悦他,我便杀了他呀……”
沈怜的怀里突然一空。
他又倒在床上,琢磨着这女人前前后后的表情和语气。
哪些话该信,哪些话不该信?
黑狗还在扼着他的喉咙。
祭神的仪式在某一个早上举行。
金色的太阳还未出来,天还算清凉。池边的桑树趁着这个时候抖了抖叶子,庆祝好久没有出现的晨露的到来。
是个好兆头,村民们想。
男童和女童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他们穿上了红色的新衣服,脸上涂了红扑扑的胭脂,脖子上还挂了银质的长命锁。
沈怜穿着黑袍,给神明上香。
村民们齐齐跪下,唱着祖先留下来的祈雨的歌。
“天地聋,日月瞽,
人间亢旱不为雨。山河憔悴草木枯,
天上快活人诉苦。待神骑鹤下扶桑,
叱起倦龙与一斧。奎星以下亢阳神,
缚以铁札送酆府。驱雷公,
役雷电,须叟天地间,
风云自吞吐。*火老将擅神武,
一滴天上金瓶水,满空飞线若机杼。
化作四天凉,扫却天下暑。
有人饶舌告人主,未几寻问行雨仙,
人在长江一声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