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芸晞正好看见了,东北角,是佟佳氏的承乾宫还是马佳氏的钟粹宫?
赌一把概率的话,还是选生了六个孩子,未来的荣妃。佟佳氏和皇帝毕竟是近亲血脉,不利于下一代。
“禀皇上,马佳氏这几日身子似乎有些不妥,臣妾病才好,也没能去看看。”
康熙一时沉声:“芳儿贵为皇后,庶妃们哪里不好派个宫女去瞧瞧便是尽心,哪里用得着你亲自过去。你呀,就是太过宽厚了。”虽是教导的话,康熙心底压根没有被拆穿心思的羞恼,只是更加觉得赫舍里氏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盛芸晞知道这是猜中了,康熙是开明的皇帝,但看他往后的态度,明显对名分正统十分在意,他爱说就说吧。这几趟下来,她对康熙的话痨体质已经有了几分感悟。
果然,片刻后,皇帝启程往钟粹宫去了。
送走康熙,盛芸晞身心这才松快了些,又待消食了会,便早早沐浴换上鹅黄色八宝团纹的睡袍。
水仙送上熬得色泽清透的莲子银耳羹,盛芸晞用了几口,倚着做好的拼接羊绒垫子,再翻一翻账本。
若是没有这皇宫大禁和过早的死亡威胁,宅着有人伺候吃喝的顶级贵族生活,也不错。
她忍不住在脑海里绘制宫内开支的excel图,听见正在铺床的牡丹念叨:“娘娘,您不留皇上也就罢了,怎么还往外推人呢?”
一旁端着盘子的水仙应和:“是啊,娘娘。那马佳庶妃不过是着凉,哪里用得着娘娘您如此挂心。您自个儿病都才刚好呢。”
“主子的闲话是我们能提的?水仙,自个儿去领罚。”临梅掀开毛毡帘子进屋听见立马呵斥道,“皇后娘娘,临梅教导不善,请您责罚。”
水仙和牡丹跟着惶惶跪下。
盛芸晞起初十分不习惯这样的场景,如今只是淡淡:“都起吧。水仙这段时间就别再进屋伺候了。在外头也需再谨言慎行,明白吗?”
“皇后娘娘,水仙知道错了,再不敢了。”水仙年纪小,又是心直口快的年纪。
牡丹也知道是自己先发了牢骚:“是牡丹不好,惹娘娘不快了。”
临梅示意她们二人退下,她拿着白色棉布站在皇后身后,为她自上往下,一缕一缕擦拭着她如云的秀发。
古代的头油是编发的利器,盛芸晞忍不了原先那味换成了清淡的桂花后才好了些,不过这护发的效果也是没话说,没有吹风机这及腰长发睡前是趟大功夫。
头发八分干的时候,临梅又拿头梳帮皇后娘娘按摩头部。
盛芸晞架不住,舒服得躺了下来。
临梅配合她,坐在了后头的黑色雕漆圆凳上。
梳满百数后,临梅放下头梳,搓热双手后,才放在皇后两侧太阳穴上,轻轻按压着,一低头问道:“皇后娘娘,家里递了牌子,想进宫看看您。”
“谁递的?”昏昏欲睡的盛芸晞脑壳转了转,才问道。
“是右侍郎大人,帖子是跟着这月箱子递进来的。”临梅如实答道。
索额图如今居吏部右侍郎之位,是康熙智擒鳌拜的少年团之一,当然眼下还没有之后那般重用。
后宫妃子份例杯水车薪,想在宫里头立足往上,背后离不开家族的尽心尽力。
赫舍里家族如今自然是倾尽全力捧着皇后,每回进来金银、首饰和当季新品吃喝装的箱子都不缺。
而送箱子的人选,索额图算是头一个。
赫舍里·芳仪是长房嫡女,她的父亲虽然是嫡长子,本身才能平平,也就剩生的女儿能用这一优点,她自己都是被祖父索尼带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