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又一声。
一双凝脂玉手摔落在猩红的地毯上。
“可惜了这一盅好酒。”裴钧唇畔抿笑,“诸位怎的都停了,来来,继续奏乐,一起举杯。”
魏王面色死白,几乎要吓晕过去了,他强撑着恶心,赶紧叫人把那盛了眼球的杯子也撤下去,又跪着上前,亲手奉上了干净的酒盏。
又好一会,裴钧才似注意到一旁的魏王。
“六弟,你衣袍脏了。”
魏王低头一看,袍角沾上了好大一片血迹,他顿觉晦气,连连告罪,哪里还敢继续碍裴钧的眼睛:“臣臣臣弟这就去更衣,臣弟先失陪……”
说完就连滚带爬地跑了。
纪疏闲与摄政王对视了一眼,随即唤了两名雁翎卫,有条不紊地将台阶上的两具尸体拖走。宁喜垂着眼,安排几人轻手轻脚地将那块染血的地毯给换了。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宴席上又是轻歌曼舞,看不出方才这里才出过两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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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疏闲命人将两名舞姬的尸首抬出琼英苑,以帕掩鼻,用刀背挑开了二人的衣襟,两名雁翎卫随即上前查看。两人腰扣内都暗藏了毒粉,翻开了尸首的背面,更在后肩处发现了一枚淡绯色的印记。
一般的歌女舞姬爱惜自己的肌肤还来不及,恩客们就喜欢她们肤若凝脂,又怎会在肩后刺青。
这两人身份果然并不寻常。
纪疏闲看了一眼,心下了然,便叫他们将尸体处理了。
正要回去复命,眺见远处水廊下隐隐绰绰两道人影,一道素衣纤瘦,一道高大,两人似有龃龉,拉拉扯扯地往暗处走。高大的那个手里还提着酒壶。
瞧方向,是往假山去的。
约莫是趁机偷-欢的野鸳鸯。
男子揪扯这女子的衣裳,还频频朝那女子身上贴靠,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纪疏闲讥讽道:“胆子忒大,偷到摄政王府里来。”
今夜的摄政王府并不平静,但他身有要务,管不得这两个伤风败俗的玩意,待会若乱起来,这对野鸳鸯还有没有机会继续逍遥,得看命。
误伤死了,也怪不得别人。
正要转身离去,忽的见那要去更衣的魏王抄了近路,也正往那走。
魏王提着灯,带了个侍从,若真要继续走下去,势必两路人马要撞在一起。今夜能来赴宴的的,家世都贵不可言,想必那男子也是哪家的小世子小郡王,到时候闹了不好看,不知该怎么收场?
纪疏闲一阵好笑,心想今晚的摄政王府也太热闹了一点。
想着也是个乐子,回去能学给摄政王听,就不由多看了片刻。只见魏王也急匆匆经过假山下,手里的灯被风一卷,乍然一亮。
那素衣人衣衫微乱,长发倾泻,还来不及被男子拽进假山底下的石洞里,就直愣愣被魏王的人给照了个正着。
灯火底下,映亮了一张雪白漂亮,比什么舞姬都要惊艳万分的脸。
纪疏闲鄙夷地暗暗一瞥,霍然面色微变。
下一秒大惊失色:“……”
作者有话要说:宁喜公公:摄政王怎么这么能抬杠?
摄政王:要是你好端端那么大一个老婆不在,你不抬杠?
纪指挥使:报——摄政王!臣发现您老婆正在外头假山跟人偷情!
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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