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敬握住刀柄,似乎在测试手感,他关掉了审讯室外的屏幕,接着将手搭在了门把上。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军医咽了下口水,“上校,这样不好吧……”
“嘘。”纪敬将一根食指搭在唇前,转过身推门而入,将军医关在门外。
军医举着针管站在审讯室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发愁地抓了抓后脑勺上的头发,最终只得听话地在审讯室前的椅子上坐下。
房间内的隔音效果太好,他什么也听不见。他手边除了一个连向审讯室的电子屏幕,其他什么都没有。
审讯室内越是安静,他的好奇心越是膨胀。他在审讯室外坐了一会儿后就感到无聊,可惜上校命令他不准离开,除了等待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放下针管,环顾四周,确认旁边没有人后,偷偷打开屏幕,戴上了耳机。
摄像头接通的一瞬间,他的瞳孔立即缩紧。
他看到上校割断了犯人手脚上的绳子。
“站起来。”纪敬命令道。
犯人从床上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纪敬好几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在医院里。
“你要做什么?”犯人冷着脸问。
纪敬将手中的刀扔到他脚边。
“想要重获自由吗?”
纪敬冲他笑了笑,接着伸出左手,勾了勾两根手指。
“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你就能自由。”
三秒钟之后,军医脸色惨白地关上了屏幕,汗毛从他的后背一路长到后脖颈,他用力揉了揉眉心,深呼吸几口气,在内心祈祷上校可以速战速决。
可惜纪敬没有如他的愿,一个小时之后,审讯室的门刚一打开,军医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血腥味,他强忍着不适从桌前站起,干巴巴地说:“上校……”
纪敬没看见他似的,从他身边走过,站在他身后的洗手池前拧开了水龙头。
军医不敢说话,上校的军装上沾满了血,而那把刀则被他扔在了脚边。军医偷偷瞥了一眼,就连刀柄都被血浸透了。
纪敬突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似乎是觉得洗不干净,又往手心里按了好几泵洗手液。
军医听他这样一“啧”,心脏立马挤到了嗓子眼。
“麻烦你帮我清理一下审讯室,可以吗?”纪敬背对着他问。
“……好的,上校。”
纪敬在洗手池前默不作声地洗了半天的手,总算是将血洗干净了,他抽过几张纸贴在手背上,慢条斯理地擦干手指间的水,然后转过身,低下头看了看身上的制服。
“是不是太脏了?”
军医摇了摇头,随后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有一点。”
“我回去换一套衣服。”纪敬将洗手时卷起的袖口展平,“这里就麻烦你了。”
“……客气了,上校。”
目送上校离开后,军医才敢转过身,看向审讯室虚掩的门。他努力屏住呼吸,可是浓厚的血腥味直往他的鼻孔里钻,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向前踏出两步,拧起眉头,一鼓作气捂住鼻子,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