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筠停下了脚步。
姜黎安只是在山崖上耽搁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么点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他快步追了上去:“师兄,你、你的道……”
沈霁筠转过了身,一袭天青色的长袍上沾着一大片干涸的鲜血,不复方才的冷清俊逸,满是狼狈不堪。
不知何时,他的眉间生出了一道竖着的红纹,诡异而冷漠。
姜黎安看到了他怀中抱着的谢小晚,脚步一顿,假惺惺地问:“师兄,这是怎么了?”
沈霁筠的目光落了下来,眼中却没有倒映出任何的景象,他淡漠地说:“你也该死。”
姜黎安一惊:“师兄,你——”
话音戛然而止。
姜黎安准备好的花言巧语都没来得及说,就直接被一道冰冷的剑光穿身而过,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先前杀了血剑道人,众人还只是惊得不敢说话,可现在一剑斩杀同门师弟,这就引起了热烈的讨论。
“这是怎么回事?”
“云竹君怎么杀了自己的师弟?”
“难不成是修无情道修得走火入魔了?”
议论纷纷,这下望山宗主再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厉声喊道:“云竹君!”
沈霁筠披头散发,双目赤红,自语道:“该死的人都死了,还有……”他似乎反应了过来,“是了,还有我。”
“还有我,我也该死。”
望山宗主急道:“还不把云竹君拦下来!”
可四周没有一人敢动。
他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沈霁筠走了出去,留下一个个猩红的脚印。这连绵的脚印最终消失在了霜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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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望山宗后续发生了什么,都与谢小晚没有关系了。
在他“死”去的一瞬间,神魂便脱离了那具孱弱的凡人身躯,化作了一道流光,掠向了天际。
流光一路向南而去,期间花费了数月时间,终是抵达到了目的地——南州。
南州境地中央立着一座高楼。
楼高百丈,通体朱红,屋上覆盖琉璃瓦,四周飞檐凌空,上首立着一樽樽神态各异的奇珍异兽。
高楼入口处的牌匾上书写着“风月”二字,下方悬挂着一对对联,分别是——不谈风月,勿入此门。
字体飘逸纤瘦,自带一股风流雅致之意。
流光在附近盘旋了片刻,钻入了其中。
楼中宽阔,摆设精致考究,来往皆是妙曼动人的女子,声音清脆笑声如银铃。
摆放在角落的镂空金兽香炉中冒出丝丝缕缕的烟雾,将眼前的一些都点缀得好似仙境一般。
“时间快到了。”
“楼主快醒来了吧?”
“妙音好姐姐,还不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