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梧桐”看着自己被冻住的手,淡淡道:“好疼啊,你还真是舍得,对自己的师尊都这般毫不留情。”
明修诣握剑的手都在发抖,他死死咬着牙,看着那个明明有着他师尊的皮囊却露出完全不是宫梧桐会做出的虚假笑容的人,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猛地浮现在心中。
他师尊……竟然真的被李南枝夺舍了?
他来晚了一步。
“我……”明修诣怔然道,“我师尊呢?”
李南枝用宫梧桐那张脸笑了笑,道:“如你所见,魂魄都被我吞噬,早就魂飞魄散了。”
明修诣脑海中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时,寒冰灵力已经遍布整个整个寒山关,他呆怔看着眼前纷纷扬扬的大雪,心中涌出一股难受又陌生的气息。
明修诣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心口那磅礴得似乎要涌出来的情感,是恨意。
克制惯了儒雅惯了的明修诣,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怨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永世不入轮回才好。
在他无意识的时候,寒意已经裹挟着周围的森寒,化作一道道利箭,破开虚空直直朝着李南枝而去。
李南枝操控宫梧桐的大乘期灵力,抬起手结出结界挡住铺天盖地的剑意,淡淡道:“这是你师尊的身体,你不怕伤到他吗?”
明修诣长发翻飞,冰冷的眸子漠然看着李南枝,剑意和杀意丝毫不削减:“将师尊身体毁去后,我自会去黄泉下寻他赔罪,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李南枝诧异地挑眉。
在李南枝的认知中,对于心爱之人,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只有一具躯壳了,他也不会伤害心上人一根头发丝。
他的爱纯粹又癫狂,甚至偏执到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地步,根本无法理解明修诣这种做法。
就算宫梧桐被夺舍,他也忍心对着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身体下手吗?
李南枝本来觉得明修诣是在虚张声势,但当真正交手时,他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并非只是在说空话。
他对自己的一招一式皆是杀招,甚至不用灵力来保护自己,所有的灵力动用来化为能割破自己喉咙的剑意,狠辣至极,丝毫不因面前的身体熟悉而留一丝情面。
李南枝罕见地陷入迷茫。
这人疯了吗?
明修诣面无表情,整个人诡异地平静,滔天的恨意和杀气在胸中逡巡,面对着大乘期的攻击他甚至避都不避,仿佛失去理智的野兽似的,只知道一味进攻。
哪怕不敌,他也想咬着仇人一起下地狱。
李南枝操控着宫梧桐的浩瀚魔息,毫不留情地抬手一挥,在压制了明修诣一瞬后,轰然一声将他整个人击到一旁的巨石上。
明修诣撞到石头上,后背一阵剧痛,那巨石从中间碎出蛛网似的裂纹来,还沾了一滩鲜血。
“杀了他。”
明修诣半张脸都是鲜血,像是不知道疼似的,踉跄着扶着剑站起身,一双全是寒意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南枝。
“我要杀了他。”
李南枝被他这个阴鸷满是恨意的眼神看得一怔,眉头轻轻皱起,抬手用大乘期威压压制他后,催动宫梧桐的魔种灵力,打算先让此人入魔后,再夺了他的灵骨再说。
宫确还在和魔物厮斗,那魔物像是死不透似的,再狠辣的攻击也无法将其杀死,根本无法前来对明修诣相救。
尘无暇在九重塔压制裂缝,许是也来不及。
明修诣死死看着李南枝的抬起的手,心跳声越来越大,丹田中的寒冰灵种飞快运转,越来越多的魔息缓缓蔓延他的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