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本无异样,直到听见方才是伏清救了我后,眸光才渐渐冷了下来。
“我昨日跟你说了,叫你以后见着他多提防留神,你为何还要去撩拨他?”
我觉得他此话真是奇怪极了:“我没有撩拨他。他不过恰好路过救了我。若是没有他,我恐怕逃不过那群人的毒手。”
“那群人是谁?”
“不知道,我只记得为首的是名蓝衫男子。”
“蓝衫?”云杪声音微冷,“那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倒也没有……”我噤了声,只觉他这幅模样有些可怖,冷厉之态堪比霜雪。
他垂眼,静默半晌。再抬眼时,脸上已又是温柔笑意:“我同你说过,凡事不可逞强,你现在记得了?”
我点点头:“下次不会了。”
他微微笑着,向我伸出手。我抬手回握住,踌躇片刻,又问了一遍:“所以我们……可以带她一起走吗?”
语罢,我偷瞄了眼云杪,他却沉默着不说话,想来是不情愿的。
那我该如何是好?
焦头烂额之际,云杪终于开口,语气是一贯的温和淡然:“为什么想带她回去?你可是喜欢她?”
我不想当着小狐狸的面谈及她的私事,便拉着云杪往远处走了点,站定后,招了招手叫他附耳过来。
他看我一眼,竟真的弯下腰。
我凑了过去,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她很可怜。”
“哦?”他有些不以为意,“有多可怜?”
“她是半妖之体,并不为族中所接纳,受尽侮辱。明明还是个小姑娘,却 ”
云杪出声打断了我,神色有些莫名:“你说她是半妖之体?”
“不错。她的父亲,是只狐妖。”
“原来身上混了狐族的血。”云杪若有所思。
“怪不得你要救她。”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叹息,“此等举措,倒也是你所为。”
未等我琢磨出他话中深意来,他已松开我的手,与我擦肩而过,直直走向小狐狸。
“你身上除了狐族的血,另一半为何?”
小狐狸抽噎道:“我的母亲,真身是一朵砚冰,可我只能化出狐狸的人形,所以他们都说我是……小怪物。”
“小怪物?”云杪轻笑,“真是有眼无珠。”
他不知为何陡然转变了态度,甚至可以谈得上是和颜悦色,柔声道:“你可以与我们一起回去,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没有名字。”
小狐狸惊得连眼泪都来不及擦,任由着金豆豆一颗颗向下掉,嘴里却是飞快地回应,像是生怕回答的慢了一步,云杪便反悔了。
“没有名字?”云杪沉吟片刻,“不如从竹,取笙字。”
我听到此,不禁问:“笙字可有什么含义?”
“箨字,亦是从竹。”云杪淡淡道,“既然你们二人有缘,从同字,也不算辱没了此等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