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罪认了,别落得满门抄斩。”
那晚,叶不惊解下系在脖颈上的最后一个锦囊,从中取出一颗通浑白的药丸,那颜色晶莹得跟江南的初雪一般。
“贺久,对不起,是我又输了。好想再看看酒肆的雪啊。”
叶不惊的尸首从小道送回叶府时,漫天大雪,听老人说已经五十年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
那雪积了三尺厚,车轮陷在其中动弹不得。贺久穿了一身红色的新郎服,背着一把剑从暗处走了出来,在车夫惊惧的目光中,一剑斩下了叶不惊的头颅。
他轻轻地将它装进一只漆制盒子中,自言自语道:“我带你去报仇,然后我们就......拜堂成亲。”
听到动静的叶凌阳穿着素白孝服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抱着哥哥冰冷的身体,望着大雪中那抹逐渐远去的艳红背影,声嘶力竭地哭道:“贺久,回来啊!”
宣平侯府,雪和血混在一起,就像水墨画中开满的山茶花。贺久抱着叶不惊的头颅坐在宣平侯的卧房中,但他却没看那个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一眼。
他抚摸着叶不惊冰凉的脸颊,低声道:“你睁眼看看吧,这人就快死了。”
宣平侯闻言,吓得屎尿齐流,奈何候府中除了他自己已别无活人。但求生欲让他突生巨力,将面前的木桌掀起扔向贺久,拔腿便往门外跑。下一秒,银色的剑锋贯穿了他的脑袋,这个权侵朝野的宠臣就此落下了帷幕。
“他死了。”贺久低笑道,“可惜我见不着那狗皇帝命丧黄泉,你知道吗,我在他的宠妃身上下了毒,狗皇帝只要宠幸她一次,就会老上十分,不出几次就会如一只人形骷髅,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贺久温柔地看向叶不惊,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满室的寂静。
沉默了一会儿,他拖着新郎袍,从候府中翻出几根红色的蜡烛,几块红布。他将叶不惊的头颅放在红布上,而自己则站在一旁,嘴里轻轻念到:“一拜天地。”
红烛摇曳了几下仿佛在回应他。
“二拜高堂。”
贺久解开一只锦囊。
“夫妻对拜。”